“如果是钱的话.”狼蛛打断了佛耶戈的思绪,笑嘻嘻的问道:“要多少钱呢?”
佛耶戈惊讶的看着这位哨兵大哥,他原本以为队伍里的前哨是最可靠的那一个。
狼蛛掩耳盗铃的解释着:“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好奇.鲨鱼辣椒给了你多少钱?要你去左右这场比赛的胜负。”
佛耶戈慌乱的解释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比起猜忌和怀疑,更可怕的是狼蛛的态度——
——与他一起打了六个月训练赛,每天都在为他报路书,指引前方道路的好大哥,居然是一个愿意为了钱,将胜利拱手相让的人。
这让佛耶戈的内心产生了裂痕。
狼蛛疑惑的问:“真的没有吗?”
佛耶戈:“不是的不不不.不.”
月神杯的赛事规则中,对假赛的惩罚是最高的那一档——
——它的战斗烈度极高,在赛事后半程会采用荷枪实弹的规则。哪怕是药弹也极有可能摧毁人体的脑组织,让选手出现短期失忆,甚至丢掉小命。
如果因为假赛产生了十分严重的后果,很可能这位选手的下半生要待在监狱,缝纫机踩到冒火。
就在这个时候,紫水晶的第二阵列已经赶到公共餐厨。佛耶戈终于松了一口气,希望队长和其他队友能挽回败局。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剩下的三位队员是慢悠悠的走过来,没有警戒防备,状态十分松弛。
佛耶戈感觉到不妙,跟随队长的无人机亮起红黄闪烁的灯光,代表着教练已经抛出毛巾,把所有队员的求胜心都杀死,提前结束了比赛。
强烈的失落感让佛耶戈抓不到任何东西,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狼蛛则是像往常一样,和训练赛里预演的一样,慢慢爬起来,等待队伍里的医师搭把手,撕开淡紫色的队服,将伤疤露出来,龇牙咧嘴的等待着,等待一条条弹片钢丝从皮肉中取出。
这老哥哥与豪哥握手击掌,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笑了笑。
“打得漂亮。”
豪哥依然骑在佛耶戈头上拉屎:“我就说嘛!只要我打倒了这家伙就能赢!”
佛耶戈·塞巴斯蒂陷入了迷茫之中,一时半会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又有恐怖的阴影出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教练收了鲨鱼辣椒的钱。
为什么要在这种至关重要的时候投降?!
为什么?!
为什么队长一点脾气都没有?
难道队长完全不在乎吗?明明能靠手里的枪来决定胜负!
为什么攻击手、援护手和医师还有翻盘的机会!
为什么主教练要丢毛巾!为什么?
是我的判断出现的失误,是我带来的糟糕局面,这些错都是我犯的,可是让队友拉一把的机会都不打算给我吗?
“陶森特陶森特老师”佛耶戈呢喃着,语音重新上线之后,他轻声呼唤着教练的名字:“陶森特老师,为什么?为什么一枪不开就投降了!为什么呀!”
他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没有立刻离开赛场,仿佛比赛依然在继续。
这小伙子倚在廊道旁的墙壁前,队伍里的医师来取他腰腹的钢丝铁皮,他也是粗鲁的振打手臂,要推开队友。
他在等一个解释——
——如果没有合理的答案,这次经历会成为佛耶戈的心魔。
陶森特·格鲁曼:“你先接受治疗,回到休息室来。”
佛耶戈:“教练!为什么?!”
陶森特:“先回来,孩子,比赛结束了。”
佛耶戈:“还没有呢!还没有!”
教练的语音信号在团队频道中离线,只有佛耶戈歇斯底里的怒吼回荡在廊道中。
他指着阿豪的鼻子,突然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就这么哭出来了。
“为什么我会输给这种蠢货!为什么?!我好不甘心啊!为什么呀!”
“明明有机会的!陶森特老师!你是老糊涂了吗?”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紫水晶.我只想接着打下去.我等了一百八十多天.就为了这一次.”
“我”
一只陌生的手掌来到佛耶戈面前,那只手属于豪哥。
阿豪抓着佛耶戈的伤手——
“——咸猪手,你觉得输给我很丢人吗?”
佛耶戈猛的抬起头,又惊讶又愤怒,又羞愧又压抑,这些情绪糅合在一起,就像少年时代傻不拉几写的抒情诗句一样,它一剪就断,一拧就乱。
他惊讶的盯着这条手臂,原本伤势严重,腕骨疼得身体失衡,连奔跑冲刺都不敢大力挥手。
阿豪向他打过来的六颗药弹,有三颗子弹是冲着伤口来的,现在它看上去稍稍好了那么一点点,也仅仅只是一点点,得到治疗之后,它不再浮肿,皮肤变成一片血红色,淤伤渐渐的消散了。
“喂”阿豪拍了拍佛耶戈的脸:“阿豪狠狠的揍扁了佛耶戈·塞巴斯蒂!不服气嘛!”
佛耶戈没有回话——
“——看来你不喜欢讲话。”豪哥笑嘻嘻的松开了失败者的肩:“不服气的话,再来和我斗一场呀!我要打败完好无损的你,到时候可别说我欺负残疾人!”
似乎所有的怨念都消散了,跟着邵景豪的脚步声,一点点往楼下去。
佛耶戈慢慢爬起,解开衣扣,队徽被枪弹撕成了两半,医师是个知心大哥中央空调,明显能看出来突破手的脑子不太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