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的爆鸣声不绝于耳,又有帮众想回来拉新首领一把,刚踏进小七的射界,从围栏墙体冒出头来,脑袋立刻就变成了牛排的浆果点缀。
Ash巨大的子弹动能几乎留不下任何完整的颅骨,通常只会看见一个往外喷血的下巴。
小七的身形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年幼,心脏承受着癫狂指数爆表带来的高压,还有米诺陶斯牛的精神攻击——
“——SCK!下一针!药不能停!”
气动针再次狠狠的将二十五毫升万灵药推进小七的身体中,她杀红了眼,在敌人失去视觉的那一刻,要避开眼前碍事的牛头灵体完成料理。
哐当一下,液化气罐的阀门彻底打裂,火球把哈里斯·孔蒂吞没的一瞬间,也把他身边的俘虏一起烤焦了!
小七顾不上那么多,换弹提枪再打。躯干却传来火辣辣的阵痛!
哈里斯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哪怕双眼失去视觉,也要挣扎着提枪反击,他算准换弹空档,对枪声来源和魂威所在的位置,冲着小七开火还击!
手枪弹打得小七身体抖擞,几乎失去了大半的战斗意志,这副幼弱的肉身无法穿上闪蝶衣,也没有多少护甲,不一会就血流如注。
哈里斯丢下了半死不活的俘虏,他内心极惊极恐,往门外爬去,要逃出这个人间地狱,他完全没想到枪匠太太居然会对俘虏动杀心,双目失明之后,是连滚带爬往沿江风光带的矮坡,往老烟斗巷口逃走!
“SCK!不能让这畜牲逃了!”九五二七深知放虎归山的可怕之处。
如果哈里斯·孔蒂回到白鲨会,把身上的伤势都治好,那么下一次,这牛头怪要玩阴的,去操纵城寨周边的驻防人员,慢慢渗透进来,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不能让这头畜牲活下去!有多少女人!有多少家庭!毁在这头妖怪的手里!
“小辣椒!我追不上它!你动不了啦!~”
小七喘着粗气,两眼发直,这才惊觉回过神来,她已经身负重伤,万灵药依然在发挥作用,可是两肺还有肋骨,残留在横膈肌和肠道的弹片,这些伤势死死拽住了她,她感觉两腿灌铅,根本就迈不出一步。只能狼狈的据枪朝向其他帮众,这些不知死活的喽啰还想来捡漏,敢踏进乌龙城寨一步,走运的缺胳膊少腿,倒霉的就得脑袋搬家。
“逃走!逃走!只要逃回去!只要能逃回去!”
哈里斯·孔蒂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前几日他还在笑那鬼臂罗恩胆小如鼠,小小的乌龙城寨,挟持十几个平民当人质肉盾,定能叫无名氏有来无回。
事到如今罗恩丢了小命,他哈里斯也是死到临头,下回再想攻占城寨,一定得带上更多的人马!更厉害的武器!
他挥着两臂,顾不上帮众的呼喊,只想往外奔逃,失了双眼之后彻底癫狂。
要知道没人能拒绝米诺陶斯牛的力量!没人能逃脱爱情的魔咒!
可是今天!无名氏的主母居然破解了这种神力!
小孩子的世界里没有爱情吗?难道.
难道这些人类幼崽,能抵抗这种霸道的灵能吗?
这属于哈里斯·孔蒂的知识盲区,因为他从来都不在乎智人幼崽的感受,狩猎名单上也没有孩子。
九五二七使用SCK将身体年龄倒转回了十一岁,用万灵药来加速新陈代谢,汰换体内的多余激素,这种举动使她在米诺陶斯牛的影响下,获得了一部分行动能力。
正是这一点点行动能力,正是这短短的一瞬间,喷涌而出的丙烷焰刃刺瞎了神话生物的双眼,让她拥有了反击的机会。
“老大!别跑了!老大!”
“那婆娘没追过来呀!老大!别跑啦!”
任凭帮众如何呼喊,恐惧已经完全控制了哈里斯这头野兽。
他只觉得这条街巷的道路是那么陌生,那么漫长。看不见任何东西了!身体中来源于牛头怪的远古血脉,却一次次的击败了他的理智,这是动物的求生本能。
路边一位身高六尺的壮年小伙收起手枪,将不痛不痒的Pst钢芯弹塞回携行具里。
邵景豪两眼冒火,一脚把临街水果摊位的竹棚子踢倒,要多管闲事的民众往屋内挤一挤,免得被这头脸冒火浑身烈焰的牛头怪误伤。
他拦着好奇的小宝宝,宽大的手掌拍打着放学回家的孩子们,把他们一个个抓走,丢去路人们怀里,紧接着跟上哈里斯奔逃的路线,步履生风健步如飞。
他从生鲜肉档抓来劈骨大刀,又觉得不称手,立刻丢掉,换了档口的虎头铡刀,终于内心镇定,心跳也不似打鼓那样激烈。
于是回忆起流星助教的冲锋箭步,这漫长且陡峭的矮坡,便是跳劈斩杀的绝好环境。
心念一动,再想犹豫就来不及了,再要害怕也没退路了!
阿豪的脚板已经垫出步子,那四尺长两寸宽的铡刀跟着猎猎风声吹出鬼哭狼嚎的啸叫。
就见到矮坡之下的哈里斯·孔蒂身子一斜!
由上自下的铡刀劈击好似流星坠地!
漆黑且黏腻的抹油刀刃劈断金灿灿的牛角,砍进颅骨,砍断脊柱,砍到胸腔,剖开肠胃,从髋胯滑出!
滚烫的血浆好似瀑布一样喷溅出来!阿豪踩着哈里斯的残破兽身一路矮坡下滑出去三四米才堪堪停住!
他拔出刀,两眼被血染得看不清任何东西!
后来跟上的帮众吓得魂飞魄散,也有胆大的要拿阿豪的人头去换功劳,正想提枪偷袭,只听见街坊邻居里有一号壮汉,扛起油饼,从榨油铺面里走出怒喝道。
“还想害人!”
战帮的帮众立刻作鸟兽散。
阿豪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眼睛里的血,只觉得心脏要跳出喉咙,胸口的钝痛是受了灵压影响,肉身终于反应过来,终于开始害怕,害怕这远古神话生物的灵压。
看哈里斯·孔蒂分作两瓣的牛头,眼睛里倒映出满是缺口的卷刃铡刀,渐渐失去了高光,终于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