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爱莲娜坐在副驾驶,看着怀里的枪,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你好像很生气?”
葛洛莉只顾着开车,她撇了一眼交通管制的民兵队伍,黑坑酒吧发生了枪击案,消息应该已经传去战团了。
她驾车钻进辅路,从东山辖区的旧货市场走另一条小路,避开巡逻兵员的耳目,爱莲娜这个小姑娘依然执着的追问着。
“我和您非亲非故的,您为什么要拉着我一起去杀人呢?是想找个替罪羊么?”
天真幼稚的爱莲娜还以为战王别有所图,她只知道战团和民兵这些暴力机关在烈阳堡只手遮天,没有了癫狂蝶圣教,白鲨会与这些武装人员就变成了烈阳堡的青天大老爷——他们是“降妖除魔”的卫道士,自然要接受普通人的供奉,放在以前,她要主动去伺候巴结这些英雄。若是这些英雄不开心了,不去庇护某个街区,那战帮的黑恶势力马上就会来降灾。
“妈妈呀。”爱莲娜连声问道:“我的妈呀您把我推进火坑里啦!那黑键的民兵代表叫朱利安·萨科耶夫,他老爸是战团的总参谋——我没有好下场的。”
“您口口声声说,要给我报仇,可是这仇哪里比得上我内心的恐惧呢?我只想活下去.”
说到此处,爱莲娜又想起枪决黑键民兵代表时,内心突然涌现出来的恨意,它仅仅持续了十几秒,就立刻被惊惶失措魂飞胆颤的恐惧所战胜。
这些瓦尔哈拉宫的公主一直都遭受着白鲨会的囚禁,她们没有机会见到外面的正常世界,更是对战王没有任何敬畏之心,因为班组训导员和整容医师会给她们反复播放葛洛莉的视频教材。从身体仪态到一颦一笑,爱莲娜的生活里有太多太多的“葛洛莉”——她以为身边的这位战王,也是乔治·约书亚的笼中之鸟。
爱莲娜说:“我不想报仇我不想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呢!我没有仇!我没有的!能不能放我走?”
车辆缓缓越过一个个摊位,一个个门店。
葛洛莉:“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一直逮住你不放?”
爱莲娜:“对”
葛洛莉:“你喊我什么?”
爱莲娜:“妈”
葛洛莉:“这就对啦。”
爱莲娜要急哭了都:“对什么呀!我就是开玩笑的!我的妈妈呀!您有本事收拾这些磨人的小鬼,我的命不够硬呀!~等您拍拍屁股离开烈阳堡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光是一个朱利安的父亲,他一定要我给他的儿子陪葬的!”
葛洛莉默不作声,丢去一根手指头。那手指还带着干涸的暗棕色血迹,落在爱莲娜的腿上,吓得这小姑娘花容失色。
她把黑键民兵代表的手机递到爱莲娜手里,郑重其事的说。
“解锁手机,打开社交工具,喊朱利安的父亲来见我。”
爱莲娜:“你认真的?”
葛洛莉把车停在干部福利房的外围,就停在体育场附近。
“我有一个女儿,比你小得多。”她说起政儿时,眼里都是无限的温柔,“和你这个半道突然冒出来乱喊娘亲的丫头不一样,是我的亲生女儿。”
爱莲娜抿着嘴,慢慢的低下头,那恨意也渐渐占了上风。
葛洛莉:“感觉到了吗?爱莲娜?感觉到疼痛了吗?你应该有一对父母,和我这个半道突然冒出来的母亲不一样,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哪怕你失掉了记忆,也应该能感觉到疼。”
小姑娘握紧了拳头,把指头和手机紧紧攥住,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下来。
“我要为你伸冤。”葛洛莉熄火停车拔出钥匙,“因为我觉得这事太不公平,这很简单,真的很简单。”
“就你说的这个朱利安·萨科耶夫,他还有两个姐姐。”
“这一家人能接受高等教育,能去游山玩水,能去加拉哈德念书,能在第一区领文职。”
“这个最不争气的小儿子也能留在烈阳堡,留在他老爹身边当个副手。”
“像你这样的孩子,要离开父母身边,要送去瓦尔哈拉宫卖身,要换一副容貌,变成我的模样。”
“这黑键小子的老爹我认识,本来在家里排行老三,神奇先生战团的男丁在前几年受了癫狂蝶圣教的屠戮——他是后来补位,拿两个哥哥的骨灰盒,才换来战团总参的职位。”
“这一家人遭受的苦难,不是他们为虎作伥欺压他人的理由,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特权。”
葛洛莉帮爱莲娜拨通了朱利安·萨科耶夫老爸的电话。
“傲狠明德给了我力量,BOSS将我当做灭除虫害的杀手锏——我绝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