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惢心一圈，着实有些称斤论两将人送去卖掉的意思，看得惢心心里头一阵阵发毛，她家主子不会是想跟太后娘娘学，为了能复宠，想将她送给皇上门前的大太监吧？可是她只要一想到王钦那张肥腻的脸，便觉得一种反胃。

于是，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的惢心犹犹豫豫地问道：“主儿，你这么看着奴婢，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如懿笑了一下，“咱们惢心长的是真好看啊，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去。”

这一下可真把惢心吓得要哭出来了，难不成她家主子是真要把她送给王钦啊，她倒是不怕死，可是她是宫女，宫人自戕是大罪，不但自己会被抛尸荒野，便是家人也会被发配边疆为奴的。

“主儿，奴婢不嫁人，奴婢要长长久久地伺候主儿。”惢心“啪”的一下就跪在如懿面前，她实在害怕极了，可是这会她除了表忠心，还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如懿欣赏着她的恐惧，原本沉郁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这种谈笑间就能掌握他人命运的感觉，可真是太好了。

“行了，起来吧！惢心，你伺候了本宫也快一年了，难道还不知道本宫的为人，便是你想嫁人，本宫也得帮你好好看看那人值不值得嫁。”如懿的嗓音柔柔的，“本宫啊，只是在看你身上的衣裳，瞧把你给紧张的。”

惢心和如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们的衣裳有什么好看的呀，内务府发下来的不都是一样的样式和颜色的吗？

每个宫女一年能领到四套衣裳，春夏的时候穿淡绿、深绿、老绿，秋冬的时候穿穿暗紫、紫褐色的。为了防止一些小宫女抽条儿，到时候衣裳短了小了，一般都是每年春天的时候，内务府的人会给她们量体一次，然后做夏日的衣裳；等到了秋天的时候，内务府会再给她们量体一次，好给她们做冬装。

如今已是十月初了，她们都已经换上了暗紫色的衣裳，若是站在被柱子、幔帐遮挡了灯光的地方，保准没人能发现那些柱子后头、幔帐后头还站着一个听候吩咐的奴才。

“奴婢的衣裳？可是这衣裳还是去年的时候，内务府分发下来的呢……”说着，惢心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她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主子是嫌弃奴婢的衣裳旧了？”

先帝是今年八月里崩逝的，当时别说宫里了，便是全国上下都在忙国丧的事儿，内务府一时也顾不上他们这些奴才的供给。

后来她家主子被独自留在了重华宫，内务府那些人又是惯会看人下菜碟子的，也就当做没有她们这些人一样，今年并没有来给她们量体，自然也就没有新以上分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