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很远。
远到听不到清娪的哭声,又或是……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浑身的血液生疼,让她隐隐发抖。
文娘进来看到沈微慈就站在帘子旁,不由一愣,连忙道:“丞相让你过去,你快去吧。”
沈微慈掀开帘子,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
衣裙的裙摆很长,她凌乱的步伐踩到了裙摆,身体又跌倒在冷硬的地上。
寒风吹过来,她眨眨眼睛,酸涩在眼眶泛开,手掌上的疼一丝也感受不到。
她只觉得心慌。
文娘过来扶着她起来,她眼里只有越来越近的那个营帐。
那个她的女儿曾经呆过的地方。
她越来越快,却在文娘猝不及防的时候越过了李容山的营帐往前面走。
她听到沈微慈的声音划破黑夜:“清娪——”
文娘心一慌,看着沈微慈跌跌撞撞依旧往前奔,想要上前时,身边一倒身影飞快的冲过去,等到她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李丞相。
沈微慈看向没有光线的黑暗处,她知道她的清娪一定在这里的某一个地方。
她瑟瑟发抖的等着她去抱她。
寒风将她的发丝吹乱,挡住视线,她心慌的喊她。
当她再要喊出声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唇,在她身后拖着她往后。
她蹬着腿挣扎,疯了似的去踩身后人的靴子,用手肘去打他的胸膛。
她知道身后的人是李容山。
她一生的世仇。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李容山是唯一一个。
她几乎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去发泄惊恐。
因为她发现自己用了全身的力气也依旧挣脱不开他。
两人的力量悬殊,是一场不可能赢的较量。
这是最让她绝望的惊恐。
李容山捂着沈微慈的唇一直拖着她到了帐内,他红着眼从身上撕下一节布带紧紧缠绕在沈微慈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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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他做的椅上,弯腰阴沉的对着她的视线,声音里是冷酷的威胁:“宋夫人,我提醒过你,要听话。”
“你听话我就不会让你死。”
“这里全是金人,你知道金人多恨宋家的,你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是宋璋的妻子,你知不知道连我都保不住你。”
“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你有没有想过会遭受些什么。”
"那些凌辱女人的法子,你这样的内宅妇人只怕一辈子都没听过,那也不是你能承受下来的。"
“你不是想活么?想活就听我的话。”
沈微慈低着头,在她视线中,她看到李容山的靴子抵着她的绣鞋,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很紧。
她一直低着头,又忽然抬头看向李容山的脸。
她的唇被缠住,呜呜声里想要开口说话。
李容山却不给她机会,他从桌上拿来一根绳子缠在沈微慈的手上,又看着她布满凌乱发丝的脸庞:“你放心,你的孩子我会给你,只要你听话。”
“乖乖呆在营帐里,广陵一战结束,是输是赢,我送你去金国。”
看着沈微慈瞪大看来的通红眼睛,李容山伸手轻轻为她将落在脸颊上的发丝一点点细致的别在耳后。
露出她白净的脸颊。
手上缠着的白布已经扯开,李容山手指上的扳指又戴了上去,手掌依旧伤痕累累。
他拇指转在中指的碧玉板子上,平去他此刻的心静。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是说宋璋死了,你没法回宋家苟活么,可宋璋活着,金人定然要杀你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