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对数据十分敏感,清楚记得有关材料显示,移民新村的搬迁户每人每月的补助标准是一百元,但到了村民口中,怎么就变成了六十元呢?
这其中必定存在猫腻。
就算心存疑惑,梁栋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公开质疑。
政府的威信,还是需要他这个州委书记来维护一下的。
即便他要过问这个问题,也只能通过内部渠道来解决。
两个妇女吵了一会儿,一个基层工作人员赶了过来,把俩人臭骂一顿,然后威胁道:
“你们两个要是再这么个吵法,改天我让人把你们开的那些荒地,统统铲平了!知道你们这么私自开荒是违法的吗?村里看你们也确实有困难,才在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可倒好,不但不理解我们这些领导的苦心,还隔三岔五给我整出点儿幺蛾子来!”
梁栋身边的那个大爷,指着这位正在说话的,颇有几分官威的,自诩为‘我们这些领导’的家伙,不屑地笑道:
“这位就是我们移民新村的村支书,县里派来的,吃皇粮的,正经的领导!”
梁栋问:
“大爷,你是从哪里移民过来的?”
大爷指着东北方向:
“我们是从那边的山里来的。”
黑木寨正好也在大爷所指的方向,梁栋就又问了一句:
“大爷知道黑木寨吗?”
“知道,知道,我们以前住的寨子,离黑木寨也就翻过两座山的距离。”
“听大爷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对整体搬迁颇有怨言啊?”
“怨言?”大爷明显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就摇了摇头,“没有的,没有的,政府免费给我们提供这么好的房子,还每个月给我们补助,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去?”
梁栋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没有继续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