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又缓缓道:“接下来摄政王要做什么,大家都知道,他能上位吗?问题应该不大,但他有个最大的弱点,他不够狠辣,待人过于宽宏,这个弱点虽然大家都喜欢,但对于一个帝王却不是好事,前辈是明白人,不需要我说透!”
韦见素默默点头,他完全能理解李岱的意思,帝王不是大善人,尤其摄政王不是正统得位,他如果过于宽厚在别人眼里就是软弱,反而会让下面的人瞧不起你,最后肯定会影响上位。
李岱又继续道:“我是他父亲,我主持政事堂会让他掣肘,让他很多大政方案难以推行,比如税制改革,从去年就开始喊了,现在都二月份,还没有动静,为什么?
因为废除户税动到了很多人的切身利益,很多人嘴上不说,但暗中都在抵制,如果这次税制改革失败,会严重打击摄政王的威望。
如果强行推广,必然会激起更强烈的抵制,这个时候就需要一個更老谋深算资深大臣坐镇政事堂,才能解决摄政王面临的危机,从而把他推上去,这个人就是前辈!”
韦见素这才明白李岱的良苦用心,是希望自己把摄政王推上位。
沉默片刻,韦见素缓缓道:“其实我认为摄政王推行税改有点操之过急,他废除户税是想滋生人口,心情我理解,但不能急,他的位子还不稳,位子不稳而迈步太大,就容易摔倒,敬文放心吧!我会找机会劝他。”
“那就好,我劝他没用,或许前辈劝他,他能听一听。”
从酒楼出来,韦见素坐马车返回政事堂,他沉思良久,派人把李泌请来。
不多时,李泌快步走来,抱拳笑道:“恭喜韦尚书荣升右相!”
“多谢!李尚书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座,韦见素缓缓道:“我发现一件蹊跷之事,以前在陇右时,河陇节度府就推行盐铁专卖了,那巴蜀应该也执行吧!这次税改怎么又重新在巴蜀进行试点?”
李泌笑了笑道:“这次实行税改和河陇的盐铁专卖还是不同,河陇盐铁专卖不涉及其他税种,这次涉及其他各种税赋,所以巴蜀要重新进行试点。”
韦见素点点头,“废除户税、商税和其他杂税,李尚书觉得合理吗?另外,乡下人要收田税,城里人却要废除户税,李尚书觉得公平吗?”
李泌苦笑一声道:“这里面确实有些不合理之处,比如商税,或许殿下的本意是想减轻商人负担,繁荣商业,当初在河陇就废除了商税,效果很好,可能殿下没有考虑到地方官府的利益,户税也是,地方官府是有分利的,一旦取消户税,必然会影响地方官府的利益,而盐铁税地方官府又拿不到,这就会引发地方官府和朝廷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