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见过的那些武夫,大都一生困在一阶二阶的境界上,岳灵霏才十六岁,就已经达到了他们永远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你只看到我的武道境界,却怎知道,我其实欠了一屁股债?”
一屁股债?
陈长帆刚想说话,却发现对方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少有的落寞。
岳灵霏轻抚了一下墨色刀身,眼底浮现浅浅的悲伤。
似乎这个一直都明媚跳脱的少女,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心事一般。
小主,
陈长帆默默喝了口酒,忽然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自己耳畔:
“姐姐,你不欠任何人的。”
“谁在说话?谁在那边?”
他清晰地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可却并未感知到这个人的存在。
“什么说话?你听错了吧?这里就咱们两个人。”
岳灵霏脸庞上忽然浮现一抹少有的慌乱,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墨刀。
不可能。
刚才他分明听到了一个声音稚嫩的女声,以他的耳力,绝对不可能听错。
踏!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从几十米外的巷子里传来,陈长帆循声看去,看到一道人影隐入黑暗。
“有贼!”
低喝一声,陈长帆身形如箭般掠出,岳灵霏在稍一愣神之后,也踏檐而行,紧随其后。
躲在阴影处的那道人影,见两人气势汹汹直奔自己而来,脸上立刻露出晦气的表情。
“这也能被发现,真是见了鬼了!”
那人嘴上虽然骂着,手上动作却是不慢。
只见他从袖中丢三一物,竟唤出一道一人多高的水镜,水镜泛着蒙蒙水光,不知道通往何处。
这水镜乃是一微型的传送法阵,只要进入其中,就会被瞬间传送离开,乃是一件绝佳的逃命宝贝。
“两个粗鄙的武夫,也想来抓爷爷?呵!”
人影发出一道嘶哑冷笑,是个精壮男子,抬脚就要跨入水镜当中。
陈长帆翻手取出数道符箓,正要引燃,忽然掌心传来一阵刺痛,那原本暗淡的兽首印记蓦地亮起。
命瓶诅咒。
居然还能限制他使用术法。
所幸这诅咒似乎不会限制他的肉身力量。
关键时刻,还得是武夫抗造,杜绝一切花里胡哨。
陈长帆收起符箓,正准备进一步动作,忽然就听见身侧风声传来。
只见身后一道漆黑墨影闪过,瞬间掠过数十米的距离,斜劈在那光滑的水镜之上。
墨影击中水镜,那水镜竟真的如镜子一般碎裂,那男子已经一条腿迈入其中,慌忙地想要把腿抽回。
却只抬起了半条血淋淋的大腿。
断腿的横截面,被切割得极为平整,此时正喷出如注的鲜血,难闻的血腥味随风扩散开来。
岳灵霏身形闪至跟前,那道墨影快速收缩而回,在其手中凝聚成一把漆黑长刀,在黑夜里几乎难以看清。
那男子抱着断腿,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而地上除了一滩血污,竟是找不到那剩下的半截断腿。
好像那截断腿在刚才那一刻,已经随着水镜传送走了。
“跑啊,现在怎么不跑了?”
岳灵霏一脚踢在那人胸口,那人直接被踢得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而后落下。
陈长帆只听得连续咔咔响声传来,这一脚下去,也不知道踢断了多少根骨头。
真不愧是六阶武者,这一脚她只是随意踢出,就差点将这人踢死,当真是比驴还猛。
“留他活口,我要审问他几句。”
陈长帆怕人头被岳灵霏抢了,连忙出声道。
自从经历过扒皮鼠的一生后,陈长帆对于审讯颇有心得。
“这里又没有水牢,又没有刑具,你如何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