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一回事。
她们做了多年吏目,不知经手了多少民生,是眼睁睁看着许多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穷苦人靠着自己的双手,官府的扶持,从见了她们只敢磕头行礼,到如今穿着整齐,笑着同她们点头打招呼,她们在其中获得的成就感和快乐,并不亚于当年考上吏目。
人做善事久了,帮助得人多了,看到可怜人便忍不住想扶一把。
假使这些人并不凶恶懒惰,那帮扶的心思就更甚。
“王姐说的对,不过,我也有个想法。”年纪最轻的女吏放下水杯,“若只是做生意,那便不必叫咱们来——押运货物防止损毁这个缘故,我看是立不住脚的,货物给了党项人,咱们拿了钱,此乃钱货两讫,从没听过还要商家派人押运,更何况,咱们也没押运,又不是镖师,就算是镖师,也都不认得这里的路,有什么用?”
吏目里有头脑灵活的,自然也有不灵活的,有人奇怪道:“这也不是咱们该想的,上头叫咱们怎么做,咱们便怎么做呗。”
年轻女吏:“咱们是吏目,又不是当兵的,当兵的要令行禁止,咱们可是要因势利导,我来的路上就在想,这押运有什么道理?对咱们阮地,又有什么好处?难道是要叫咱们把持住这条路?我看是不大可能的,咱们这点人,要和当地党项人作对,拿下这条路,叫党项王室看咱们的脸色,发梦呢!”
秋梅看着她,觉得这些话怎么听怎么有道理,急切道:“小何,你接着说。”
“其他人都别打岔!”
小何拿出树枝来,大致画上了从阮地到回鹘的路径,她戳出几个点来:“大伙看,这条路仅仅打通阮地到回鹘吗?倘若一直延伸,那就能……”
有人惊呼出声:“喀喇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