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罗伯特终于等到开口的机会。
他说:“正如您刚才所说,因为环保要求提高和客户需求的多样性、以及面对多方竞争对手的压力,可能会在燃油车市场上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不过,我们也在新能源汽车上不断加大投入,相信不用多久就会出成果的。”
他继续说:“同时,我认为在未来五十年,燃油车仍然具有在动力和续航的优势。”
他还说:“在全球范围内,因为还有大量荒野和赤贫地区的存在,所以燃油车市场并不会因为某个品牌的消亡而不复繁荣。”
他还在说:“所以希望您在考虑我们双方续约的可能时,把这个问题考虑在内。”
林慕阳耐着性子听到最后一句,微微一笑,反问道:“所以按照罗伯特先生您的意思,我必须把属于我的土地出租给你们,否则我的某个汽车品牌就会被你们这些巨头联手打压,最后不复存在,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话音刚落,餐厅里的气氛立刻降到冰点。
即便伊恩·罗伯特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刚才他话里话外表现出来的傲慢是显而易见的。
林慕阳抓住他话里“某个品牌”这种不带有任何指向的漏洞,强行把话题扯到西方商业文化中以大欺小的惯例上。
林慕阳继续冷笑着反问:“莫非贵方认为,你们不属于某个品牌的范围之内?”
“还是说,你们觉得你们在中高端汽车市场上的优势,一定能在未来五十年里继续保持下去?”
他放下碗筷,拿起湿巾擦了擦嘴,将话题带到更高的层面:“莫非英格兰的法律中有规定,劳斯莱斯汽车公司必须存在?”
“还是说罗伯特先生认为,租客的权力凌驾于主人的权力之上的殖民思维,还能沿用到现在吗?”
五句层层递进的反问,让罗伯特根本没法接话。
接了就是等于承认他的指控,可沉默在此时也约等于默认他的指控。
因为众所周知,英格兰在过去三百年的历史中,在全球扮演的是何等不光彩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