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令无疾见周颐一如既往,并未有何异常,当即便有些心情沉重。
周颐此人,可以说是很记仇的,他不追问,只能说明他心里憋着大招,与其被动,不如自己主动告诉他。
“周颐,”令无疾摸了摸鼻子,愁眉苦脸的看着周颐,“关于你失忆之事,不是大家不告诉你,而是对你而言实在是太过残忍。”
周颐刚好抿完一口茶,唇角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说来听听。”
令无疾清了清嗓子,“其实你在南安跟一个女子成过亲,只是那女子后来知道你重伤难愈,便弃你而去,大家怕你难过,又身重千丝无情蛊,三叔就给你用了绝情丹。”
“真的?”
周颐有些不信,他的眼光会有那么差吗?
“真的,”令无疾语重心长,又从袖中拿出那份和离书扔在周颐跟前,“不信你看这个。”
周颐狐疑的看了眼令无疾,半信半疑的将信笺打开,起手处赫然写着“和离书”三字,他眼中刺痛,但也耐着性子将和离书看完。
“郎君清风高亮,遗世而立,然妾最爱世间繁华,金银珠玉,今有豪权良人,可托余生,故而虽有负于君,但心中无悔,今与君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谈婚论嫁,互不侵扰,愿君日后觅得良人,白首不离。”
周颐逐字逐句的将和离书念完,黯然失神,又注意到落款处写着“菱歌”二字,便问令无疾:“她叫菱歌?”
令无疾点头,“她可真狠心,一见你受伤,立刻写下和离书,转投他人怀抱,这下你明白我们为何不告诉你真相了吧!”
周颐将和离书折好,藏到自己袖子里,自嘲笑道:“想不到我周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罢了,她既如此绝情,日后也不必再提她了。”
说完,拿起折扇,拉着令无疾出门逛街。
他本就是豁达之人,既然对方要离开,他定是不会揪着不放。
令无疾见他没有怀疑,便稍微放下心,只要他想不起菱歌,便不会将蛊虫唤醒,性命亦可无忧,如果趁此机会能放下她,自然更好。
说是闲逛,二人却直奔南风府门前,并在对面的酒馆内寻了一处靠窗的座位,一面闲谈,一面不停的观望着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令无疾举杯皱起眉头,“你眼下有何打算?三叔说只有养蛊之人可以解蛊,但南风意已经死了,你体内的蛊该如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