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有道理,是得好好洗洗,我巴着眼掐着指头一算,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洗澡了,让温泉一泡,身上的泥还不大块大块的往下掉,非把水池子的排水口给堵了不可,我这泥泞体质,如果不提前清理一番,大水池子也变成大染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喝了一肚子墨水往外小便呢!
小木屋有两个门,前门进后门出,进的时候身上还穿着衣服,出的时候完全就回到了原始社会,不,比原始社会还原始,连皮草都没有。
我将随身衣物放进储物柜,在洗澡的单间一顿猛搓,都快搓秃噜皮了,用我老家的话说,搓掉的泥能做个土坯了,我也纳闷了,吃肉吃菜吃米饭我又不吃土,哪来的这么多泥呢!
很快井上来敲门了,问我洗好没,我摸着湿滑光亮的皮肤,对着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为什么洗澡还需要一面镜子呢?认清自己的短处?
井上赤身裸体悠悠然然站在门口,他已然是经验老道的老手了,我则不同,我还是初出茅庐的小萌新,我这叫一个忐忑不安啊!突然我脑子里冒出一句古诗,“十年磨一剑,今日把示君。”
“走吧!”
井上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镇定自若,这种审视再过不了,那我猥琐的小天性岂不是浪得虚名。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有意无意看了他两眼,井上似有察觉,只是淡淡的望向远方,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明,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东西不在长短够久就行!
“走吧!别丢人哟!”
我当然知道井上的意思,我耸耸肩,“我也是吃过猪肉的人,难道见猪跑我还飞升了不行,我也是有根的人,稳当着呢!”
我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据说男人的油腻就是从它开始的。
井上一脚跨出小木屋,我心一横,仿佛将要有什么东西需要昭告天下一样,而门外已是众目睽睽,悠扬的旋律从某个角落飘出,越来越近,我脸色潮红,小鹿乱撞,真的要对不住从小父母的耳提面命了,对不住了,我的思想品德老师,对不住了,孔老夫子!
我一咬牙,尾随在井上身后出了小木屋,一前一后,晃晃悠悠,这次更近了,水池子里白花花的一片,我眼睛像散了光一样,四处咂摸,水池子里也不时投来各样的眼神,像一道道光,照亮了我的全身上下,为了我绷住我的念头和心里的狂浪,眼不见为净,我慢慢低下高昂的头颅,耳边突然传来叮叮当当咚咚的声音,我四处了望没有任何动静,我往身上一瞧,明白了,心理作用,走路的时候身体的有些部位也在左摇右晃,幸亏这玩意儿时肉的,要不然真是招摇过市,唯恐天下不乱。
低着头,尾随井上亦步亦趋地走着,突然有人插队,我躲闪不及,与人正面相撞。
“哦,不好……”
我“意思”还没说出口,一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姑娘也连连向我道歉,我当时就傻了,瞬间明白刚才那波涛汹涌的感觉出自何处了。
怎么下雨了?哦,不是,是汗,我咽了一口唾沫,无法呼吸,像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逃课在网吧遇见了自己的女班主任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先别问为什么女班主任会和亲生父亲在一块儿,就说那种震撼只能说令人头皮发麻、大脑空白。
井上回头向姑娘说了两句,姑娘再次鞠躬致歉转身离开,井上对我连拖带拽,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走不动了,我感觉我所有的气力都用在了眼神上,身体只是一摊血肉而已。
真的就白看了?真的不要钱?我口袋里还有几张早餐费没用呢?
直到姑娘再次跳进温泉,并对我抛来飞吻,我才从马里亚纳海沟浮出水面,我冲着井上眨巴眨巴眼,“井上,我刚才魂飞魄散了,这是不是一种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