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一口,滚一圈,抽一口,滚一圈,烟头始终火红;大门牙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痛得嗷嗷直叫。
烟头熄灭,大门牙的脖子上一层蜡黄,他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崩溃,但胖子不打算给他这点时间,又点上一颗烟,凑了过去,这次胖子掀起大门牙的短袖,露出肚皮。
“啊!啊!”
大门牙狠狠摇着头,但胖子好像什么也没看见,几分钟的时间,又是一颗烟,大门牙这次是真的瘫坐在地上了,眼里布满了血丝与绝望。
我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胖子太狠了,这是真没把大门牙当人看啊。
“凌凌发,把他的裤衩脱下来,我怎么也得祭上他三根烟!”
像是回光返照,精疲力竭的大门牙突然像磕了药一样,使劲点着头。
“这是干啥?你这是想蹦迪啊还是想明白了?”
“嗯!嗯!”
大门牙嘶吼着。
“撕下胶带,你敢吼一嗓子,我就把这半盒烟压你身上!”
大门牙的倔犟被胖子彻底打下去了,他耷拉着脑袋,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没想到,胖子狠起来居然有辽北地区第一狠人范德彪的风范。
“孩子是不是你的人偷的?”
大门牙摇了摇头。
“你认识那个人贩子,对不对?”
大门牙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
“只知道滨城附近还有别的团伙,是谁就不知道了。”
“他把孩子卖给了别人?”
“嗯,货已出手。”
“卖给了谁?”
“无从得知,别看我们都是人贩子,其实只在自己有限的小圈子内进行买卖,人多事杂,万一揪住一个大家一块倒霉,谁被抓后不想立功赎罪,有人偷,有人寻找买家,这就成了,这生意讲究的不是做大做强,是细水长流,不打听别人家的内幕,是这条道上的规矩。”
大门牙恢复了点儿精气神,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兄弟,容大哥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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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的大哥?”
胖子手里搓捻着一颗生了锈的钉子。
“不不不,说错了,是好汉,是两位好汉,容小的我问一句,图什么啊?两位一不是警察二不是家属,何至于以身犯险!”
“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就为了钱,亡命之徒,好色敛财!”
“怎么不早说,不就为了钱嘛,不就是钱嘛,说,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翻番,现金、转账都行!”
大门牙像抓住了一棵稻草,贪生怕死人之常情。
“看来这些年你没少赚啊!你那才是血汗钱啊,是真正的血汗钱,为人父母的血汗!可是你的钱,我们不敢要,用来吃饭会食物中毒,用来治病会不治而亡,找女人则会感染怪病,太脏了!”
大门牙不再说话,有意无意撒摸四周。
“不用看了,我们能不找个荒郊野外、杀人抛尸的地方吗?除了那几只乌鸦,没人知道你在这里,说吧,孩子卖给谁了?”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知道!”
“好!”
胖子蹲下,左手拿着那颗生锈的钉子,竖立在大门牙的脚面上,右手拿起一块砖头。
“杀人犯法!我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大门牙声调都变了。
“杀人当然犯法,但杀畜牲可不会,你笼络的那几个闲散人员又不傻,树倒猢狲散,他们不敢报警,警察一追查,死的是人贩子,他们心里清楚谁是共犯;你以为你们是谁?梁山好汉?他们没那个义气,为了你的死找我们算账,老大都被弄死了,他们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无论哪种,对他们没一点好处,所以,你死了也是白死!”
杀人诛心,大门牙心里最后一点火苗也被灭了。
“孩子去了哪里?”
“我……我……真不知道!”
“啊!”
树上的乌鸦都被吓飞了,一颗五公分长的钉子深深砸进了大门牙的脚里。
虽然是正面人物,但我也不得不说一声,胖子是心狠手辣啊!
我更正一下我刚才说的话,胖子的风格超越了范德彪,此时此刻,更接近“西瓜保熟”的刘华强。
“给你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找孩子的下落,一天找不到,一天一颗钉子,从脚往上砸,一直到头,你胆敢泄露一句不该说的,我保证,你不会再有说话的机会了!”
我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胖子,突然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林冲,我为自己刚开始的那顿暴力行为感到不耻,隔靴搔痒都算不上,就像有人给了你无穷的财富,你答应着要去潇洒一把,结果却抱着一个洋娃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