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箐先前有些激动,甚至可以说她对苏任户已经有些火气了。当她听到苏任启讲不会放过薛延陀后,她的语气终究缓和下来。
“当前我们武周三军兵锋正锐,要打败敌人难度不大,但是这种强势我们能保持多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你懂不?大军长期驻扎在边境对朝廷是一笔巨大的消耗,而这些消耗从哪里来?从国库吗?不是的,是从普通百姓身上,他们会因为过多的赋税过不上好日子;因此,我告诉你们‘好战者必亡’的道理。”苏任启说道。
“确实,能和平共处谁愿意打仗。”袁勋说道。
“兄弟,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你以何种方式制衡薛延陀。”于成志说道。
“我们制他们,那便是国与国的对抗;长此以往不利于我们搞和平、搞生产;咱们也没那闲工夫跟他们耗着;而且,以萧云仙的精明,只要她懂得我们的用心,哪怕她眼前屈服我们;我们也不能保证它日她不会卷土重来。”苏任启说道。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它就象是一种病,它虽然能治,同时它也很容易复发。”袁勋说道。
“我想相公一定有方法让薛延陀对武周称臣。”宇文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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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姐,阿信在武周与薛延陀的生意往来协议中都让利给对方了,咱们还能不能相信他。”上官箐说道。
“我以前见过许多人因为生活奢靡而死之人,说不定相公用了‘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对待薛延陀国也说不定呢。”宇文萱说道。
“萱儿,我有对策对付薛延陀,但这方法并非‘温水煮青蛙’,而是矛盾转移法。”苏任启说道。
“矛盾转移法?这是什么计策?矛盾打哪来,又转移到哪里去?”于成志连续问道。
“在这个时代,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普通百姓的生活来源主要依靠畜牧业;草原上的权贵们,他们获取财富的方式不甘于此,于是他们非常热忠于通过打仗的方式去掠夺别人的劳动果实。”苏任启说道。
“是啊,有些行为一但上升形成地方的传统,外人想要改变它就难了。”于成志说道。
“我没想过帮他们改变这种习惯;我要的是让他们自己放弃这种习惯。”苏任启说道。
“你们现在或许觉得这种想法有些不可思议;我打个比方你们就明白了,这就好比你家门前的小路,你天天在上面走,心中自然把它当作回家的唯一途径,但是有一天,别人在它旁边修一条更宽、更直、更加平整的大道时,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方弃走原来的那条小道。”苏任启继续说道。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草原上的贵族通过做生意挣钱更快更多之后,自己放弃原来财富获取方式?”于成志说道。
“是的。”苏任启说道。
“你让利给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上官箐说道。
“你以为的所谓让利,并非是在交易中把我们的东西低价卖给他们,而是受权他们去打开渤海、百济和高句丽这几个国家的市场而已。”苏任启说道。
“我仍然看不到他们与武周潜在矛盾最终怎么就得到妥善解决了。”上官箐说道。
“当草原上的贵族从贸易中迅速积累巨大财富时,他们怎么可能还会投入大量的精力去搞收效甚微畜牧业?然而,畜牧业此时仍然是草原上普通百姓的唯一依靠,他不可能方弃;如此下去百姓与商人、贵族之间的贫富差距会一再拉大;人与人之间一但有了差距,必将产生矛盾;这种矛盾随着差距拉大,矛盾也会变得更加激烈;在不久的将来,草原贫、富两个不同社会群体最终走向对立。”苏任启说道。
“细思极恐,这种矛盾一但形成只会愈演愈烈,介时他们的军队武装力量主要用于调庭国内矛盾,哪里还有余力向外扩张。”袁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