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心中苦笑,平日里见杜冥风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想到到了这审讯的关键时刻,竟如此会拿捏人心,扮起猪来,实则暗藏吃虎之势。
不过,玄墨抬眸,目光透过地牢的微光望向远方,像是要看穿这重重黑暗找到一丝曙光。
他深知,杜冥风虽手段高明,但对自家主子忠心耿耿,断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既如此,又何苦多费心思去揣度,杜冥风隐藏的心事,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索性他便将这心思收起,放任杜冥风继续施展他的手段,自己则默默守在一旁,静候这场攻心较量的最终结局。
幽森阴暗的地牢深处,空气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沉重得让人窒息。
昏黄的烛火在潮湿且长满青苔的墙壁上苟延残喘,光影摇曳,恰似群魔乱舞,将这逼仄的空间映衬得愈发诡谲。
翠竹蜷缩在墙角,蓬头垢面,发丝凌乱地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衣衫褴褛,破碎之处还凝结着暗褐色的血痂,整个人仿若从地狱爬出来的残魂。
许久,她干裂得仿若荒漠土地的嘴唇微微颤抖,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缓缓开启,发出的声音沙哑、干涩。
仿佛破旧风箱的残喘,裹挟着无尽的疲惫、悔恨与恐惧,幽幽地在这死寂之地回荡,“我……我本是屠龙帮最早发展的一批人,我知道养心殿负责刷恭桶的小太监是屠龙帮的……”
往昔的她,被银子那白花花的光芒迷了心窍,在金钱的诱惑下,良知被一点点啃噬,一次又一次,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将诸多机密信息拱手送与屠龙帮,沦为他们手中作恶的利刃。
随着翠竹的招供,宛如开启了一扇通往黑暗深渊的大门,一桩桩惊世骇俗、隐藏在宫闱深处的秘闻,汹涌而出。
其中,竟有关于九格格之死的真相,仿若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击中了玄墨。
玄墨身经百战、在刀光剑影与权谋旋涡中久经磨砺、早已练就波澜不惊之心的硬汉,此刻,也不禁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