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喜君为姐姐擦去眼泪,道。
“二姐,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依我看,姐夫被贬为兵卒,是一件好事呢。”
裴南苇泪眼婆娑。
“好事?这算什么好事?”
裴喜君轻声说道。
“姐夫家世好,仕途顺遂,一路走来还有父亲为他撑着。”
“有人遮风避雨习惯了,便少了许多敬畏之心。”
“你就不怕姐夫一直顺遂下去,哪天闯祸,惹得陛下震怒?”
“到那时候就算爹爹出手,也保不住他。”
见裴南苇默然不语,裴喜君继续道。
“姐夫当了运粮的兵卒,好好磨炼收敛性子,未来也就安稳了。”
“你别担心,姐夫怎么说也是裴家的女婿,军中不会苛待他的。”
她柔声宽慰裴南苇。
“我再有七日就要离开家,去稷下学宫,这一走……”
“恐怕没有半年时间,不可回家探望。”
裴南苇颇为惊讶,问道。
“不说稷下学宫的宫主有事耽搁,推迟了你去学宫的时间么?”
裴喜君微微颔首,笑了。
“稷下学宫宫主云游四海,好不容易回来。”
“南宫副宫主连连催我启程呢。”
“不过,我要将《龙珠淬炼法诀下卷》的残卷写完,才可离开。”
见裴南苇似乎还有意要抱怨,裴喜君道。
“等到了稷下学宫,见到好的书画,我定给二姐送回来。”
裴南苇闻言眼睛一亮,拉住裴喜君。
“好妹妹,你能求来秦大家的画作么?”
“他自‘降魔变’后封笔不再画画,如今市面上极少流传他的画作了。”
裴喜君巧笑倩兮,答应下来。
“秦大家就在稷下学宫,等妹妹有时间,一定去求秦大家的墨宝。”
裴南苇的愁容尽褪,满脑子想的都是秦大家的画作,将她那还在磨炼受苦的夫君,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郑州,濮阳城。
十二月,中旬。
北凉王徐牧坐在廊檐下,捧着一卷书册出神,不时翻动一页。
绫月在一旁,披着狐裘披风为徐牧烹茶,满园茶香。
冷鸢盘膝坐在徐牧身边五步的地方,闭目养神好似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