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伏明的语气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天儿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
“那家族里的其他人?”
“我把回来汇报消息的人杀了。”
说起杀死家族的人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
伏广看着眼前这个打自己记事起脸色从何来没有发生过变化的男子,看不透他死寂冰冷的脸下埋着的是什么心。
“我从来没有理解过你。”
伏广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评价眼前这个自己一直以为迂腐无情的高高在上的老家伙,自己的父亲。
“怎么,你觉得我和族里那群老不死的家伙一样,沉迷在幻想与自我欺骗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对你充满了掌控欲,想让你成为伏家的最强兵器?”
“难道以前不是吗?”
伏广回想父亲以前的行为,说自己是最完美的实验品,说自己未来能带领伏家走向最强,说伏家都在等他推翻李家,说伏家的血脉是最高贵的……
愚昧思想只能让愚者适应理解,智者只会感到恶心反胃。
伏广看着周围的青年一代在老一辈,更老一辈,再老一辈的认知灌输下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与绝望,并非对自己的,而是对家族的,
在六道院学习的那几年,他认知了许多,了解了许多,逐渐明白众人眼中的自己到底有多么逆天,也被人冠上了“千年一伏广”的美誉,但伏广深知一个道理。
弱小暴躁的蚂蚁无人在意,危险伤人的毒蛇人人警惕。
现在的伏家,就是李家眼中的蚂蚁,但也只是现在,一旦出现能伤害他们的力量,伏家就会变成一条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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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条随时可能会伤害自己的毒蛇,没人会放过。
这是压垮伏广待在伏家的最后一丝希望,所以不久后伏广离开了伏家,面对众人失望、厌恶、怨恨的目光他没有过多解释,因为那样只会招来讨厌你的人更深的误解。
当一个人对你存在偏见,神志不清时,你的一切解释都是在一步步让他误解你,厌恶你。
在长期洗脑下的伏家青年一辈,大多数人早已经神志不清。
面对伏广的质疑,伏明只是淡淡回复道。
“那你当年是怎么活着离开伏家的?”
伏广愣住了,因为当时即使自己完成长老们的刁难,击败三十位憎恨自己同龄人才能离开伏家的任务之后,长老们仍出尔反尔,想亲自动手杀死自己,是眼前的中年人,自己的父亲,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着。
“一个实验体而已,心还不在伏家,甘愿给去六道院给六族当狗的废物,你们留着他干嘛放他走吧,伏家不需要这样的白眼狼。”
当时的自己听着这样的话只感觉愤怒与绝望,想要怒骂伏家高层,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压住无法动弹,直接将他丢出太极界,随后自己被赶来的师父救下,拦住前来追杀的长老派来的刺客,带他回到六道院。
“你对我的理解,是基于你对我的认识还是你对我的怨恨?”
伏广没有说话,因为眼前的男人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一切。
“你应该和伏天说了一切吧,伏天的回答是什么?”
“我没有和他说我的道路,但他说选择和爸爸一样的道路。”
“哦,看来有脑的你倒是生了一个无脑的孩子。”伏明说道。
“还好你选择的路虽然难以完成,倒也是正确的。”
伏广瞪大眼睛愣愣看着眼前的父亲,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伏明以前从来没有认同过他的想法。
“我从来不觉得你那可笑、荒谬、宽泛、遥不可及的梦想是有可能实现的,相信你也明白,你想做的事比振兴伏家更加危险、困难。”
“还是说你觉得伏天他能替你实现梦想?”
伏明看向伏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