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婚典定在三个月后。
那一日,喜庆的灯笼和红绸布,从西槐街的一头,一直挂到了东槐街的另一头。
嬷嬷帮岁岁整理好嫁衣,给她戴上凤冠。
蓁蓁掀起垂旒,替岁岁描着眉。
岁岁捂着胸口,紧张地轻吐一口气,“蓁蓁,我好紧张。”
嬷嬷掩嘴而笑,说,“只是补办一场婚典,来的宾客也都是夫人娘家的亲朋。夫人莫要紧张。”
“是啊,平日里见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怎紧张起来了?”蓁蓁笑抚着岁岁的脸颊,故作神秘地说,“来之前我替你看过了,新郎官还是原来那个,一点没变。”
“说不上来的紧张,总有点心神不宁的。”岁岁喃喃,难道是许久未见到白泽,心中生了怯意?自白泽离开清水镇回去取喜服之后,他们便再没见过,细细算来已近三月。
本以为去去就回,不过四五日的功夫,不料因着一些琐事在岛上耽误了些时日,回来时距离婚期已不足一月,娘亲说按习俗,是断不可见面的。
岁岁想起当初成亲时,素来不屑于世俗礼数的白泽却认认真真地守着这不成文的习俗,而今即便只隔了一炷香的脚程,也硬是忍下了心中百般的思念。
倒是辛苦了嬷嬷和蓁蓁,隔三差五就要奔波于两处。
屋外喜乐阵阵,喧闹的人声源源不断地传来,岁岁不得不怀疑,今日是不是整个镇子的人此刻都挤在小院门口凑热闹来了。
阿晏在屋外轻叩两下门,催促道,“好了吗?花轿已等候多时了。”
“急什么,新娘子不得好好打扮打扮。”蓁蓁大声回道,又不慌不忙地在岁岁的唇上点了胭脂,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感叹,“真好看!还是那么好看!”
“莫要误了吉时。”阿晏又催了一声。
嬷嬷与蓁蓁最后帮岁岁整理好凤冠上的垂旒,这才把门打开。
蓁蓁问,“怎是你来接亲?”
阿晏笑笑,说,“我这是送亲。爹娘与宾客都在宅子那儿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