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掰开你的脑门看看,徐霜那么好一小伙,你为啥不嫁?”
“人家可是正经在镇上的国营饭店当厨子的!要不是你娘我眼疾手快,这好亲事早叫人抢破头了!”
“玲玲啊,你可不能犯傻,女人这一辈子,就得是找个能顶门立户的。徐霜有工资,有手艺,上头还只有一个老娘和一个兄弟,这好姻缘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听到隔壁又开始这样的絮絮叨叨,王樱把布单子往头上一蒙,就接着往下睡。
这八卦么,听一次两次还算新鲜,听多了就不新鲜了,还只觉得她们吵闹。
王樱捂着头睡得正香,门却被敲响了,跟刚才苦口婆心的腔调不一样,大伯母李春娟“啪啪啪”的拍着门,嘴里喊着王樱的名字。
“三丫!三丫!都几点了,还不赶紧起床。”
王樱不搭理她,穿来两天了,她也摸准了这位大伯母的脾气。
瞅见软柿子,就想上去捏一捏。
等到外头终于没有了扰人清梦的声音,王樱睡了个爽。然后才起床从识海里掬一捧灵泉水洗漱,然后在厨房的角落里摸出一枚鸡蛋,混着灵泉水给自己冲了碗鸡蛋汤。
一口气灌下,王樱尤显不足,摸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两碗鸡蛋汤。
舔了舔嘴唇,可惜了,没有那么多的鸡蛋。
这年头的鸡蛋可金贵了,乡下人除了种地没个进项,全靠鸡蛋换点钱,都把鸡蛋当成硬通货使。
天气冷了,鸡下蛋不勤快,再加上这几天大伯母一心系在自己闺女身上,所以王樱才能偷着藏下这几个鸡蛋。
王樱看着眼前这个农家小院,一共四间正屋,大伯父大伯母一间,两个堂姐一间,堂弟一间,剩下就是自己住的这一间。
王樱撇了撇嘴,原主留下的记忆还算完整。
就是因为完整,才分外气人。
王家两房兄弟,因为父母都没了,所以早早就是分过家的。四间房,一家两间,大伯占了东边两间,自家占了西边两间。
分家之后就在中间加了院墙,各自垒了灶房茅厕。
大房王永顺一家是两女一儿,大女儿王萍萍去年就已经嫁到了镇上,二女儿就是王玲玲,比王樱也就大了一岁,今年十九。小儿子王耀宗现下在镇上读高二,半个月回来一趟。
王樱家这边就更简单了,只有王樱一个闺女。当年王樱的亲爸王永福去当兵,也不知道当的什么兵,当到最后竟然杳无音讯了。王樱的亲妈就一个人拉扯着王樱长大,因为她会点医术,就荣升了十里八乡的赤脚大夫,养着王樱一个女孩也不吃力。
谁料前些年气候不大好,王樱的妈帮着公社往城里送粮的路上遇到了暴雨泥石流,一下子人就没了。
这说起来也是为了公家没的,又是留下了这么一个孤女。公社就给认了个烈士,也给王樱发了个烈士子女证。
凭着这个证,王樱每年能白得两百个工分和二十块钱,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大队上也得了公社的交代,对王樱这个烈士子女照顾的很。
眼瞅着王樱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不下地都能白得工分粮食,隔房的大伯母动了心思。先是三五不时就来看望王樱,陪她说话,然后就是为难的说自家现在住不开,问能不能叫两个堂姐过来占一间房住。
再到去年春上,干脆就把中间的院墙扒了,两家又合成了一家。
王樱冷笑一声,这大伯母做的好算盘。打量着等原主嫁出去了,就能把这两间房算回自己家呢。
光是这样也就罢了,这两年来,李春娟对原主的态度是越来越差。
指使着原主洗衣服做饭,伺候一家老小,去年还把发原主的烈士子女证给拿走了,自然那钱和粮食也没了影子。李春娟还给原主说是她已经高中毕业了,大队上不再给她发钱和粮食了,她现在都是靠着大伯家养。
就连两个堂姐,也从刚开始搬过来的小心谨慎,变得颐指气使。大队上给原主发的搪瓷缸还有搪瓷脸盆,都被两个堂姐给拿去放在自己屋里。
王樱有点无奈,原主这个脾气啊,真是太软了。
你就是不干,这些人又能拿你怎么办呢?
住着你的房子,花着你的钱,吃着你的工分换来的粮食,还叫你给他们当佣人。
这种日子,怪不得原主会一个想不开就病没了。
这一病,就换了王樱这个冒牌货来。
但不管怎样,王樱都觉得值。
毕竟她原来待的地方太残酷了。
人类的科技在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先一步到来的竟是末日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