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霜除了做厨子,偶尔也接接谁家的红白喜事,三五不时的上山找点东西,算下来,徐老太的生活水平绝对算得上公社中上水平了。
只是这会儿,徐家屋子里再也没有徐老太的大嗓门,只有一阵阵哀哭。
“你说你哥怎么会这样啊!我明明都说过让他小心再小心,他怎么会叫人举报了!”
“你也是,叫你跟你哥划断,你非不!你哥已经折进去了,你要是也有个事,你叫我怎么过。”
“还有王家丫头,你不划断,人家说不好都不会嫁过来了。”
……
徐老太做人爽利,这么些年一直风风火火,这是头一次哭成这样。
徐霜依旧是木木呆呆的样子,良久才沙哑着嗓子:“等过段时间,我就给我哥寄点干货。”
徐老太拍着大腿:“他是个倔驴,你也是个倔驴!他倔到把自己填到西北去!你是不是也打算这样?!”
徐老太抹着眼泪:“不是我狠心,咱家往后的境况怕是要不好,你那份工作都指不定保不住。你哥虽说是援边去了,但好歹不是下放,估计日子苦点,多少也能过。你别倔,这半年安安生生的,等到明年再说联系的事。”
徐霜嗯了一声,再不说话。
忽然,只听得门边传来叩门的声音,徐老太忙招呼着:“快去开,估计是亲家来了。咱家出了这样的事,人家还愿意上门,这得记住!”
徐霜走到门边,把大门拉开一道缝隙,却并没有见到人。
目光移到脚下,却看见门边放着两包用旧报纸包起来的东西。
徐霜把纸包拿进门。
徐老太还纳闷:“怎么不是亲家?”
徐霜对着纸包里包好的一只插着树枝的野兔和黑木耳,以及另一包看上去像是药材一样的东西沉默。
“没关系,他们不来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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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樱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不过是上山去了半天,再下山时候就听到徐家出事。
徐霜的亲哥被打成反右,大队上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嘴里却各自念叨着徐家的大小子如何如何。
王樱跟徐霜按理说也没什么交情,不过想到上次对方白送自己一只兔子,王樱觉得这时候自己要是没点表示也不太仗义。
于是她就把自己新打到的一只兔子给了徐霜,一换一也怕徐霜误会自己是拿这只兔子一刀两断,她还特意添了一点黑木耳,又把自己采到的几样平燥补气的中药分出来点,拿着黑炭在纸包上写了怎么用。
把东西放在徐家门口,一直看到徐霜把东西捡回家,王樱这才离开。
一路上,王樱也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前两天还听着自己的重生堂姐嚷嚷着不嫁徐霜,扭脸徐家就遭难了,估摸着自己那个精明的大伯也不会让堂姐嫁到徐家了。
哎?等等!
这前后也就只差了两天啊!
王樱心中浮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该不会自家那个主意又大,人又略蠢的堂姐干了什么吧?
要不然徐家能这么巧就出事?
卧槽,这要是真的,这个堂姐为了嫁一个潜力股可真是够缺德的。
王樱赶回家,刚进门就听见王玲玲房间里传出来的争吵声,听了一会儿,王樱一脸的一言难尽,合着还真是这个堂姐干的。
这人真是缺德冒泡了,为了换个男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争吵的最后,王永顺发话把王玲玲关到定亲。
不过王樱觉得大伯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女儿。
为了嫁一个人去举报,不惜毁了别人整个家。
这位重生堂姐的决心实在是坚如磐石。
王樱觉得,这位姐早晚达成所愿。
果然,三天不到,大队上就出了个稀奇的事。
王家的王玲玲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