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谢安宁……同样也听而不闻。
寻常妇人最怕的不就是失了夫君欢心、影响儿女前程、被休归家,这几样吗?
反正,她什么也不在意了。
婆母的欢心,她无所谓。
贤德的名声,她也懒得维护。
只要王家自己丢的起这个脸,将她不敬婆母的事传扬出去,她也认了。
自打这么无所顾忌后,她心情一天比一天好,简直容色焕发,光彩照人。
这会儿,心情不知多妙,翻着账目核对着,都耐心十足。
就连夫君进门,她都不曾发现。
倒是佩蓉和两个贴身婢女见男主人,急忙福身行礼。
拨弄算珠的动作一顿,谢安宁头都没抬,很快又继续起来。
从正院过来,才经历母亲一番急言厉语的王少甫心中无奈。
他解下大氅递给身后随从,又轻轻抬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他抬步朝着书桌走去。
耐心等了会儿,等到身上寒气尽消,妻子注意力依旧放在账本上,始终不曾正眼瞧一瞧自己,王少甫忍不住了。
他敲了敲桌面,道:“账目可以叫底下人帮着看,你仔细眼睛。”
闻言,谢安宁头也不抬,只轻轻嗯了声,但手中的账簿又翻了一页,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拨弄算珠的手被握住,她抽了抽,不见他松手,才蹙着眉微微仰头,道:“你做什么?”
夫妻两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互不相让。
她眼里俱是清晰可见的冷淡,王少甫定定看了会儿,忽然倾身逼近,“安宁,你非得这样吗?”
他俯身时,谢安宁就想要起身,但他双臂撑在软椅两边的扶手上,将她整个人困在里面。
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离的很近,彼此气息纠缠,避无可避的谢安宁抿了下唇,“什么意思?”
“我说,你非得对我这样冷淡吗?”
“那些妾室已经遣散了,朱雀街的宅院也修葺齐整,只要你点头,我们一家三口随时可以搬过去。”
“安宁,”王少甫垂眸,一眼不眨地望着这个女人,艰难启唇,“你要一直这么冷着我,跟我僵持一辈子吗?”
“没有,”谢安宁神情平静,“只是年关将至,每日要核对的账目太多,我忙的很,精力不济,怠慢了老爷……”
“不是老爷,”蓦然放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王少甫道:“你我还没有老到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