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教养,实在做不出眼睁睁看着妻子忤逆母亲,却不闻不问,故作不知。
可若是反过来,让他去要求自己妻子一如这大半年般,不断去退让,忍受母亲磋磨、折辱……
王少甫同样做不到。
年初回京时,他收了母亲赐下的妾室,许是心怀愧疚,也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
总之,他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回正院,不敢面对她。
他怕看见她眼里对自己的失望,也怕她流露出来的冷意。
所以,他用忙碌来逃避自己。
事实上,他也确实忙的脚不沾地,无心、也无暇去顾及后院之事。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母亲那里受了怎么样的刁难和委屈。
而现在,他知道了。
他不但亲眼目睹,后来也主动去问起。
一边是有着养育之恩的亲生母亲,一边是少年结发,相伴多年的妻子。
清官难断家务事,王少甫做不了这个判官。
既然这么处不来,他能想到的破局之法,就是带着妻女搬出府单过,不孝不悌的骂名,他一力承担。
这不是他第一次提及搬出去住,但这一次,谢安宁没有避而不答。
她道:“你遣散几个妾室,你母亲便视我如勾魂夺魄要害你断子绝孙的狐狸精,恨不得生生吞了我,好叫你再娶一房贤德妇人,现在又要搬出府去……”
想到王老夫人气歪了嘴的模样,谢安宁有些忍不住笑意,便歪着头,眼含笑意看他:“王伯瑾,你可有想过,你爹娘会如何看我?”
她的目光重新落到了他的面上。
王少甫抿了下唇,不答反问:“你在意这个?”
确实不在意。
若说之前,谢安宁还有讨公婆欢心的意图在,但自从决定和离后,她便一门心思想着要让他们愈发恶了自己。
只是这样的心思,她当然不能直言。
所以,她只是笑道,“在意也无用,想要他们满意,我得先生出个儿子来,你知道的,我生不了。”
她笑的漫不经心,将‘生不了’几个字,直接轻描淡写的出口,仿佛这不是他们夫妻的痛点。
仿佛多年求子的不是她。
刹那间,一股莫名的惶恐自王少甫心底腾然而起。
他再也按捺不住,伸臂将她从椅中拽起身,拥入怀里。
“生不了就生不了,谈不上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