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面歪七扭八被捆着的波纹战士们一个个表情鄙夷，甚至没等他发表完讲话就开始拿额头狠狠撞墙。

那个刚被解开“口枷”的金毛愤青波纹战士甚至冷笑着嘲讽：

“哈，你们‘究极生物’就这个效率？拜托诶，就连我们意大利南边那块儿愚昧之地的地痞流氓街溜子都知道，‘要人命’这句话应该是对方人头落地之后才说的！”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的文明程度难道连那群洗澡都不用肥皂的那不勒斯蛮子都不如……”

若不是旁边瓦姆乌眼疾手快，一把将自己头巾扯下来塞进西撒嘴里堵住，估计这个一见到“远古生物”就开始无差别骂街的意大利年轻人还能就这个话题发表出更惊人的拉踩和辱骂言论。

艾西迪西则一把按住其余几个匡哐撞大墙的波纹战士，将他们一个个从墙边拎开。

“……你们就他妈这么想死？”卡兹气得头疼。

先前受了重伤，现在还没什么力气的波纹女战士从地上抬头，冲他露出一个带有几分怜悯的笑容：

“我们人类是一种渺小可怜的生物，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必然的结局——既然都免不了一死，那么作为一名战士，如果是为自己的信仰和使命而在战场上牺牲，岂不是绝妙的结局？”

“哈哈哈哈……不过你们这种‘高等种族’是没法理解的，毕竟你们已经进化到六亲不认畏头畏尾胆小怕事的‘高级’状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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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兹咬着牙，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当场把这个嘴里阴阳怪气的女人的脖子扭断，“正因为你们天生的进化缺陷，才需要为‘死亡’寻找自欺欺人的合理性。”

“不。”波纹女战士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却依旧神采奕奕：

“是你们太过软弱愚笨，无法理解死亡的意义、自然的规律，才会自欺欺人地寻找所谓生命的终极——如果没有弱点，也就没有长处，没有夜晚，也就没有白昼……”

“在如今这个时代，过去象征永恒的磐石和山脉也会在枪膛之下瞬间迸裂崩塌——唯一能够长存于世的，只有勇气的传承。”

卡兹眯起眼睛：“所以，你是觉得，你们如果死在这里……会比继续活下去更有价值？”

“人类这一种族的生死不分价值，只分心甘情愿和追悔莫及。”莉莎莉莎毫不畏惧地与这个古老的生命对视：

“在艾哲红石交到JOJO手里时，我们这一代波纹战士的使命就已经圆满完成……命运已经将接力棒传给了下一代，在此时此地死去，就是我们这一代的‘心甘情愿’。”

“……是吗？那可惜了，我对于满足别人愿望可没什么兴趣——尤其是对于你们，波纹战士一族。”

卡兹盯着地上明明虚弱得气若游丝，却始终不肯低头的黑发女人，心口莫名有一种烦躁的闷痛——他将这种不知名的不适感归结于之前被JOJO从天上劈下的那道紫金色不明光束的未知后遗症。

何必呢，明明低下头都不必煎熬，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没有意义的……

两千年前那位人皇也是如此，明明政绩庸碌不受爱戴，甚至自己也根本不在意麾下子民活得究竟如何，却偏偏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敢以“全人类”的名头与他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