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从未有人见过的情绪乍泄,叫江烟里下意识后退半步。
李潇唇畔笑意深深:“卿卿……这是在说什么?潇虽然多病,但却好好活着呢,何来死在卿卿手里一说?”
他说着,不顾江烟里怀疑的神情,兀自垂头可怜:“我不曾疑心卿卿别恋,卿卿却揣测我心怀怨恨——要么……我便将自己的眼挖出来给卿卿看一看,是否有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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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烟里:“……”
她抿唇,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她记得,李潇以前也没这么疯啊?
见江烟里冷静下来,李潇便也装作自己没发疯似的,重新挂上温和的面具:“吓着卿卿了?唔……卿卿方才,也是这么吓我的。”
江烟里:“…………”
江烟里愣是被他整不会了。
好半天,才坐回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问:“接着说吧。钟妍华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李潇便微笑起来,回忆了片刻,缓缓道:“钟妍华在一年前做了太学的司业,负责教授礼。她的出现有几分突兀,听闻从前只是个宫女,但忽然就得了陛下和贵妃信任,宫中似乎也有皇子受她教导。”
江烟里追问:“是哪一位皇子?”
李潇:“是当今最小的那一位,淑妃所出,序齿第九,受封楚王。”
封号为楚……历朝历代传下来的不成文规矩,凡是以“秦”“晋”“楚”等为封号的,多少都有超然于其他皇子的地位。
江烟里顿时明白过来:“……她想当帝师。”
李潇素来谨慎,哪怕眼下在修真界,也不会妄自评论储位相关事宜,便轻巧地拉回话题:“我观钟妍华行事,很是奇怪……分明野心勃勃,却并不贪恋权势。她格外在意太学中的几个优秀学生,其中便包括我。”
历来世家大族子弟,无论自身能力学识如何,都会去太学里念几年书,既是结交人脉,也是为了扬名。
因而,哪怕李潇已然是才名斐然,去太学也并不稀奇。
“约莫一年前罢?”李潇垂眼,“那天本是我和殿下约定一起去踏青的日子……却没能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