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韩国勇一想到,自己已经到了四张开外的年龄。
再不搏一搏,可能就是混到退休,他也跳不出工会这个圈。
韩国勇合计,是不是应该去农资局跑跑关系。
但是可能这个时候,估计农资局的门槛子,早就让人家踏烂了。
心烦意乱的他,背着手,不停地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
“咚咚”
一阵敲门声,让韩国勇,停下脚步。
韩国勇迅速回到座位上,随便拿过一份文件。
然后端起茶杯,送到嘴边。神情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做出一副呕心沥血的假象。
“进来!”
门外的人听到回应,推门就进。
就见刘文光气哄哄地,推开了门,一屁股坐在了韩国勇对面的沙发上。
“呦,文光来了。”
韩国勇也没起身,只是把手中的文件一放,接着把水喝完。
“韩哥,你说你把我调到劳动市场那边去,我还以为什么好事儿。我这前脚刚走,后脚那柳春梅就和姓孙的好上了。现在全厂都知道他俩搞对象,都看我笑话。韩哥,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不行,你和厂长说说,把我调回来吧!”
韩国勇听刘文光把话说完,慢慢地放下水杯,抬了眼看着刘文光。
“文光,你觉得你不走,就和柳春梅那丫头有希望吗?”
刘文光一瞪眼,说:
“就是没希望,有我在,他俩也成不了!”
韩国勇轻蔑地笑了笑。
“文光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啊!就是太孩子气了。一个玩具得不到,就哭就闹,就乱发脾气吗?再说了,征服一个女人得需要智慧。智慧,你懂吗?她一个柳春梅,就把你折腾成这样。大老远地跑回厂里,跑进我的办公室,对我发着牢骚,就为一个女人?”
韩国勇站起身,从暖壶里为刘文光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和你说句实话,你以为就你惦记柳春梅吗?我告诉你,厂里很多领导也惦记着她。包括楼上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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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韩国勇隐晦地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天花板。
“楼上?韩哥,你是说…朱…朱厂长?”
“嗯,我听说老朱前几天,想把自己亲外甥,介绍给柳春梅。没想到,柳春梅这小丫头,一点面子不给。连见面都没见,就给老朱的外甥推了。然后扭头,就和孙建伍处起对象。老朱感觉丢了面子,现在很生气。”
“老朱那个外甥,听说也是咱们局里的,大学分配后,就挂在党办锻炼。你说这条件柳春梅都没看,你感觉你能有戏吗?”
刘文光听到这里,便不再说什么。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水,又冒出了一句。
“那我也憋气!真想治治这个孙建伍!”
“你啊!不是当哥的说你。一味地,儿女情长,到最后只能是英雄气短!就是你真想治他,你也得用脑子,用策略,懂吗?他孙建伍现在的岗位就那么轻松?在保卫科就没点小风小浪?工作上就没有纰漏?你一个厂里上了七八年班的老人儿,还怕他一个脚跟都没站稳的泥腿子?”
韩国勇的话,让刘文光茅塞顿开。
他眼睛滴溜转了几转,然后哈哈大笑道:
“哥,我真是服你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怪不得我姐夫说,让你在化肥厂干工会,都委屈你了。”
“哦?局长这么说?唉,文光啊,工作就是工作,必须得认真负责,我可比不上局长啊,他才是日理万机啊!。”
刘文光的马屁,拍的韩国勇十分受用,脸上的笑容,仿佛也变得格外自然。
拍完韩国勇的马屁,刘文光赶紧掏出烟,给韩国勇点上。
“文光啊,说点正事儿吧,在化肥商店那边干的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韩哥,多亏你让我去了商店,那儿比在化肥厂、在包装车间强多了。对了,韩哥,库管我不干了,天天吃灰不说,也碰不着钱。我现在干推销,放条子,舒服还自在,天天别提多美了。”
“嗯,那就好,你满意就行。文光啊,不管在哪边,你就记住一点,脑子一定要活泛!你还年轻,要多抓住一些资本,别像我,老了老了,想抓住机会都感觉力不从心了。”
韩国勇说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刘文光的肩膀。
刘文光心领神会地说道:“韩哥,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资本啊!哈哈,哥,今天我也给你带资本来了。”
刘文光一拍手里的黑色皮革包。
韩国勇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然后对刘文光说:
“文光啊,另外哥哥还有个事儿,得麻烦你姐和陈局……”
一个多小时以后,刘文光从韩国勇的办公室出来,并没有着急回县里,而是夹着皮包,溜溜达达往包装车间走。
刘文光自从接了他老子班开始,就一直在包装车间工作。
平时在车间里飞扬跋扈惯了,也没有几个人敢惹他,他就自居是包装车间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