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从容不动。
手里也是从容一剑。
似乎有一小缕微风吹拂而去。
许过楠停下了脚步,背后出现一长道血痕,从映花袍子里渗出,越变越长。
他闷声倒地。
老供奉看了他一眼,不做声。
徐怀谷收剑,四周鸦雀无声。
他转头对着惊讶得无言以对的余芹提醒道:“走吧,再不走的话,我们晚上都到不了兴庆了。”
余芹愣愣地走到他身边,跟着徐怀谷的步伐向外走去。
那名老供奉依旧跪伏在地。
徐怀谷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老供奉突然沙哑开口道:“为何不杀他?”
徐怀谷开口说:“罪不至死,我不是滥杀的人。但教训还是得给过,免得他又忘记。”
老供奉又说:“那你还敢去兴庆?他的家族在兴庆也算是个不小的家族,不杀他灭口,到了兴庆以后你会被报复的。”
徐怀谷有点笑意:“与他有仇,我便去不得兴庆?我要去兴庆,便得杀他灭口?”
徐怀谷摇摇头,似乎也是在对自己说:“没有这样的道理……我想要去兴庆,便是我的事。他惹了我,我给他一剑,也并无错。那我为什么不能去兴庆?或者说,他凭什么让我不敢去兴庆?”
老供奉浑浊的眼睛里再度透露出欣喜,他声音有点激动:“是剑道……是真正的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辈子还能碰见第二个真正的剑道之人……值了值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你和当初我遇见的另外一个人很像……可惜那个人,现在已经远远不是我能够比得上的了。”
徐怀谷意气风发,笑谈:“何妨?人生一场,有聚便有散。陌路又如何?只要她的剑道还在,你的心依旧清明,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自己心里过不去那一道坎罢了。”
老供奉沉思,然后欣然点头。
徐怀谷临走时又说:“把你那位许公子救治一下吧,要不然就这么任凭他躺着,死是死不了,以后可就得有大苦头吃了。”
老供奉坚决摇头,说:“管我何事?是他自己一意孤行,惹来的祸事就让他一人承担。我等修士本来就看不惯这欺男霸女的行径,只不过我以前寄人篱下,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出了这事,我也不再想要留在许家,干脆多去走走,死在哪里便是哪里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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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谷点头,伸手把老供奉扶起。
老供奉抖擞身子,说道:“你去兴庆可得小心点,许家还有几位修士高手。你这次招惹了许家最疼爱的大儿子,他们可不会罢休。”
徐怀谷语气轻松:“知道了。”
徐怀谷牵起余芹的手,往门口走去。
老供奉立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但是看着他的背影和那一把白色短剑,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那一把白色的剑,似乎很熟悉。
老供奉压下疑惑,不确定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