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徐怀谷一行人已经基本扫除干净鬼物,到了那一座黄龙观,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以黄龙观为阵地,慢慢清理周边的鬼物,但是由陈绍纯所带领的主力队伍却还在西面苦苦鏖战。
虽说徐怀谷所进攻的南面鬼物已经是不少,但是西面鬼物更多,光是六境的鬼物都有三只,五境的鬼物更是接近十来只,陈绍纯一行修士这一战打得十分艰难。
不过幸好有那一位苦禅大师坐镇,修得一身佛法专克鬼物,只是口念佛经,便有天地灵气聚集,况且这灵气对鬼物又有极大的克制,所以便以一人拖住两名六境的鬼物,而且稳占上风。偶尔还能分出心来扫除一下周围的小鬼,于是双方在高阶修士的对抗之上还是处于平局。只不过陈绍纯的忧虑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因为那一名起码六境甚至七境的鬼王不知为何还没有现身。而若是她一现身,估计局势又要大变。
心里忧虑也是无用,一心只想要快点结束战斗的陈绍纯也抛掉自己是指挥者的位置,而纯粹把自己当做五境武夫,也冲了上去,竟然直接对着与苦禅大师厮杀的那两头六境鬼物而去。
陈绍纯想的是只要苦禅大师抽出手来,那些五境以下的小鬼物在他面前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如此一来低阶的修士也能少死许多。陈绍纯乃是队列行伍出身,在沙场上见了不知多少血肉横飞,生离死别,现在老了,过上了安逸的生活,究竟是不想再看见有人死去了。
不过他不愧是能当上县令的武夫,心气自然是极高,而武夫出拳最是要讲究心气。面对那两只六境鬼物,毫无畏惧,只是一拳接着一拳递出,再加上苦禅大师口念佛经之时又祭出了一件上等法宝佛经,一时间四周笼罩了淡淡的金光,那些鬼物修为在金光之下都被压制了几分,于是陈绍纯和苦禅大师更加稳占了上风。
只不过那两只六境的鬼物越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越是快要消散而去,陈绍纯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心里那不安之感却越来越浓。
损失两只六境鬼物,对于黎川山而言绝非小事,可谓是元气大伤。只不过这两只六境鬼物都快要被斩杀了,那鬼王却还依旧不见身影,这究竟是为何?是那鬼王知道今日必败,所以逃走了?还是说那鬼王还留有后手,所以并不在乎这两名六境的鬼物生死?
出拳之时最不能心意杂乱,陈绍纯强行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专心眼前的局面,与苦禅大师配合着出拳,逼得那两只鬼物节节败退。
陈绍纯又是一猛拳上前,拳头所对的那只六境鬼物此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地步,狠下心来竟然不躲,也拼了命聚拢灵气,对着陈绍纯便冲了上来。
他那六境的修为此时岌岌可危,浑然不顾身上伤势,周围的灵气疯狂涌动,这是他的临死反扑,他想与陈绍纯同归于尽。
陈绍纯一惊,慌忙想要后退,但是却不知那鬼物究竟使用了何种法术,竟然锁住了他的脚步,让他动弹不得。
陈绍纯终于惊慌起来,顿时意识到这是自己太疏忽大意了。就算是快要消散的六境鬼物,那也依旧比自己高了一境,要拼起命来,自己不可能是对手。
早年间那在沙场厮杀,短兵相接白刃交缠之时的死亡之感再次涌上了心头,陈绍纯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似乎是准备接受这自己疏忽引来的恶果。但是却见身后突然佛光大盛,顿时周遭一片金光,万籁俱寂。
在这金光之下,那原本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狰狞鬼物就在眨眼间消散而去。
这一幕把陈绍纯看呆了,大口喘着气。他转过头去,却见苦禅大师还是坐在原处,口念佛经,正直视于他。
陈绍纯懊恼地低头,说道:“大师,这是我莽撞了,多谢您出手相救!”
这比起陈绍纯小了三十岁的僧人坦然受之,只是眉间终究有点不爽快,说道:“其实陈施主何必如此着急,我这一枚宗门上面传下来的金刚菩提子可是无价之宝,为了他们两只六境鬼物却用了,不值。”
陈绍纯余光瞥到了那一直带在苦禅大师手腕上的佛珠,确实比起前几日来少了一颗,看来这就是他所说的金刚菩提子,应该是威力极大的一种消耗性宝物。
陈绍纯连连再道了几声歉,然后就问苦禅大师道:“大师,我有一事没有弄明白。这两名六境鬼物,按理来说,在黎川山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只不过他们都已经被我们斩杀,那鬼王为何还是不出手相救?”
苦禅大师看了一下陈绍纯,有点困惑说道:“我也不知,不过想必那鬼王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她现在应该再做一件非常要紧之事,分不开身。这次上山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只怕要再起波澜。之前我就觉得疑惑,这黎川山并不是十分适合鬼物居住,为何还会有一只七境的大鬼愿意迁来此地,看来这座山必定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陈绍纯紧皱眉头,心里明白这种可能确实存在,似乎是有了一点退意。他问苦禅大师道:“大师,今日我们已经杀了不少鬼物了,黎川山元气大伤。既然你说有可能会再生变故,要不现在退去,等回去查清楚黎川山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再做筹划,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