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萱勉强笑着摇了摇头,道:“吃过药了,没什么大碍。”
楚秀杨连忙走上去,从殷子实手中接过樊萱,让她挨自己肩膀靠着,连连叹息,担忧不已。
徐怀谷叹息一声,语气有些责备地说道:“一个个都喜欢勉强撑着。要不是因为那件法袍,她早就没命了,还说自己无碍。”
樊萱低头,一声不响。楚秀杨看着她身上的那一件法袍,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考虑到了这一点,当时把法袍还给了樊萱,否则自己可就成了害死她的罪人了。自己没死,反倒是救命恩人因为自己而死,叫她楚秀杨今后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樊萱抬头看了楚秀杨一眼。二人眼神对碰,一切尽在不言之间。
既然已经平安地渡过了这一劫,不管是谁,都该好好庆幸一番。众人整理好过后,便有说有笑,往北边走去,马匹也缓缓迈开步子。螣蛇默默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不声不响,丝毫不引人注意。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似乎只有李紫有些闷闷不乐。只不过大家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也没人注意到她。
徐怀谷与余芹骑在同一匹马上,二人正咬着耳朵聊天。徐怀谷和她说刚才在这山林里发生的事情,余芹早已抹干了眼泪,安安静静地坐在马匹上,笑着听他讲。
当提及螣蛇之事时,徐怀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毕竟这件事不是小事,他收留了一名九境的大妖在身边,于人族的规矩似乎有所不容。
余芹听到这件事之后,笑容也逐渐消失了。她转头看了看走在队伍最后的那个孩子,心中不安,便悄声说道:“虽说是有些可怜,但毕竟是一名九境的大妖,心性难测。把他留在身边,我怕你有危险。”
徐怀谷说道:“以我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来看,妖族也并非都是冷血之辈。这螣蛇的心性我看着不错,加以雕琢,必定能成材,岂不比随意杀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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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芹争道:“可是如果你看错了他呢?蛇性最是狡猾,你怎么能保证他今后不会对你不利?”
徐怀谷依旧坚持己见,道:“蛇性固然狡猾,可是对他们所认同亲近的人,他们会非常在意,这点比我们更有甚之。”
余芹一听,便知道徐怀谷一定说的是白小雨了。既然劝不动他,余芹只得退了一步,继续说道:“既然你执意要留下他,好歹也得给他一些限制。要不去韦前辈那里求一个宝物,放在他身上,这样一来,如果他不听你的话,你也有办法治他。否则,以他九境的修为,若是发作起来,我怕会惹出大祸。”
徐怀谷低头思索了半晌,还是摇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已经和他约法三章,如果他能好好遵守,自然最好,但如果他敢违反,说明是我看错了眼,我也有办法治他。”
余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蹙眉,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这么固执,一点也不让人放心,迟早要我为了你操碎了心才好。真真是我前世欠你的,这辈子要还你。”
徐怀谷笑着伸出手来,轻轻拂过她如水般的长发,道:“是前世的冤家才好,这辈子要长长久久在一起到老,老天爷也分不开。”
余芹听罢,又甜甜地笑起来。突然,她问道:“你说,哪一天我们老了,该是怎么个光景?”
“老了能是怎么个光景?无非是头发白了,眼睛花了,耳朵也快要听不见声音了。到时候,我们俩就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住下来,闲时去河里钓鱼,在院里种花,晒太阳。兴许还能有一个小孩子,在我们身边跑来跑去……”
余芹打断他道:“可是你说,以我们现在的模样,老了之后能过上那样安静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