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只得领情,谢过她,于是谢卿云便驻剑在地,以剑意封住竹楼,确保不会有人打扰,这又施法,运转护宗大阵,将周围灵气聚拢,小心地往余芹房内送去。
有护宗大阵运送过来的这些灵气相助,余芹此刻的破境更是轻松不少。
徐怀谷心情急切地守在门口寸步不离,不过两三个时辰而已,周围灵气便缓缓地开始消散而去了,都进入了她的心湖里。
余芹膝上的那一柄剑逐渐变得模糊,似是要与她整个人成为一体。缓缓的,那柄剑升到了空中,在她的面前停下。飞剑越变越小,最后变得像一根银针一样,忽地钻进她眉心里,顿时余芹猛地一皱眉,银牙紧咬,额间冒汗,好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徐怀谷的心也随之猛地一紧,却也知道这是炼化飞剑必经的过程,只得看向谢卿云,恳请道:“请前辈帮帮她。”
谢卿云点头,从自己身上分了一缕剑意出来,送入房中。只见那缕剑意也钻进余芹的眉心里,她的心湖便响起谢卿云的声音:“跟着这一缕剑意走,放轻松,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余芹此时沉浸于心湖世界,只看见周围一片朦胧,好似陷入一场大雾中,不知出路在哪,正在手足无措之时,听见谢卿云此话,好似吃了一记定心丸,缓缓呼出几口气,心神随那剑意缓缓前行。不多时,只见云出月明,天朗气清。雾气散去,有一面湖泊出现在自己眼前,而那一柄雪白色飞剑就立在湖边,熠熠生辉。
谢卿云的声音再次响起:“上去,握住那把剑。”
余芹照做了,她踏进湖面,水深只没过脚踝而已。她伸手握剑,然而就在她手指碰到剑柄的一瞬间,那剑中雄浑的剑意顿时四散开来,好似潮水一样涌进她的体内。剑意钻心,她疼得咬紧牙关,却依旧不松手。一人一剑就这么对峙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疼痛感逐渐轻了下来,余芹知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睁开眼睛,用力一提,将剑从湖面拿下,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还是熟悉的手感,两个古朴的小篆“雨帘”刻在剑柄,而这柄剑已经是她的本命飞剑了。
房间门外,谢卿云微微倚墙靠着,徐怀谷和如玉都在焦心地看着她。忽然,谢卿云睁开眼睛,道:“有了。”
徐怀谷连忙松了一口气,再看向屋内,只见余芹也缓缓睁开了眼,那把原来卧在她膝上的短剑,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是由于这柄剑已经成了她的本命飞剑,因此现在应该温养在心湖里,故而不以外剑示人。
如今她身上的气息趋于稳定,算是破境成功了,飞剑也已经炼化,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往常了,添了几分剑仙的飒爽之气。徐怀谷心里由衷地欢喜,甚至比自己破了一境还要喜悦。
毕竟,她如今也是有本命飞剑的人了。想起当年二人还在兴庆为住客栈没有房钱而忧心忡忡的时候,徐怀谷不免生出多少感慨。
约莫每个经历了种种困难,终有所成之后的人,再回头想起原先的落魄模样,都是这般难以言说的情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