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砚凉还在犹豫,宁观月说,“阿凉你就收下吧,我帮你戴好不好?”
李砚凉轻笑,再拒绝下去,反倒显得他像个别扭的小气鬼了,于是,他微微低下头。
众目睽睽之下,宁观月把围巾围到了李砚凉的颈部,并且用手搭理了一下。
“好啦~大家觉得怎么样?我给阿凉挑的颜色是不是很好看?”
李砚凉本来就一身素黑,如今脖子上多了一样有色彩的围巾,显得整个人身上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少了,多了许多亲和力。
“谢谢你了,月姐。”
“走吧阿凉,我们去轰趴,刚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蒙寄洲大大方方地把李砚凉搂进怀里,打趣,“哇,阿凉,这么久不见,你这肌肉越来越硬了啊,以后打拳击真赢不了你了!”
一行人聊着天,谈笑中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人海里。
霍峥炎从咖啡店里走出来,楞楞地像个木头,看着一行人消失的地方,心口莫名其妙地发酸,手指尖刺痛,连腿肚子都有点软。
他试图用惯用伎俩来掩盖自己的情绪,可咖啡喝到嘴边,又觉得心脏发疼。
他不由得想……
如果没有他,如果乔绫也没出事,那么……
李砚凉是不是,就会和宁观月这类型的大家闺秀在一起?
又或者是沈从思那种纯白小可爱……
他从未有一刻,像如此这样。
自卑,自毁,自辱,甚至想要自戕。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他和齐文走的这条路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路。
万一他们看到的尸体只是假象呢?万一齐文的父亲夸大了病情呢?万一乔绫本就是意外死亡呢?
他甚至觉得,此时此刻,他背负着乔绫的腺体而活,简直是自讨苦吃,纯粹是作孽。
可无比清晰的记忆却告诉他,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它们都是真实的,从来都不是幻觉,从来都不是假象。
真真假假。
霍峥炎把刚买的咖啡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目光凝视着最后一抹背影,转身,仿佛背上了一大袋阴影,沉重的阴影让他动弹不得。
许久之后,他迈出第一步。
再次回到了电影院,回到了姜有鹤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