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傍晚,天色渐暗,一辆牛车载着一大一小两人,缓慢的来到了一个数丈高的灰色岩石砌成的门牌前,牌楼上写着三个青黑的大字,柳林镇。
经过四天的赶路余老三父子终到了柳林镇,这一路,白天缓慢赶路,晚上余老三带着余小二出去打猎,只是每次的主角都是余小二。
似乎是余小二天生就有猎人的天赋,经过一两次失败后渐渐的摸索出了打猎的窍门,竟然已经能够狩猎到体型稍大的鹿和野猪等猎物,只是这些猎物最终都进了他那深不见底的五脏庙,三天下来,干粮早就被吃完,路上的肉也被尽数吃完,看的余老三瞠目结舌。
但自余小二学会打猎后,整个人沉稳了很多,也充满了耐心,意志力和对时机的把握越发精准,经常一个人一藏就是两个时辰,最终耐心的等到了绝佳的出手的时机,一击毙命,让余老三都直呼厉害。
牛车进入镇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余老三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停在了一户人家的,这是一家小庭院式的小宅,门口翘起的屋檐上挂着两个暗红的灯笼,灯笼下两道漆黑的木门,两只铜环悬挂其上。
余老三牵着牛车,来到了门前,车上的余小二精神已经有些疲惫,余老三叩了叩门,不一会儿门应声打开,一个头发胡须花白,身材中等,有些偏瘦的,身上布衣干净的老者将门打开。
“敢问可是来参加开脉典礼的?”老者目光扫了扫余老三和身后牛车上的余小二问道。
“是呀,老哥,可还是如往常一样,家中可借宿否,我带我儿子,赶了三天路,为博一个机缘。”余老三回道,赶了一天的路,声音有些疲惫。
“好吧进来吧,小老儿家中刚好还余一间空房,再晚来片刻怕是最后一间也没有了,每日一钱银子,管饭一钱半。”老人边带路边说道。
这也是镇上的老传统了,每五年一次的开脉大典,也算是小镇的一大节日了,方圆百里乃至更远的村庄都会把自己的孩子想方设法的带到镇上,博取一份机缘,这也变相的拉动了镇上的经济发展,但凡有空闲屋子的人家都会让自家房屋临时当做客栈使用,而那些靠近镇子中心的大户人家和客栈则早就被有钱的商贾给承包了。
余老三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小镇周边随意找了一家就住下了,即便要价很高,但也能负担的起。
“敢问老哥,这开脉大典可还是在镇中的广场举行,可还是在六月初六?”余老三低声问道。
“是啊,听说南云宗的高人三天前已经到了镇中,镇中的王大户负责接待和布置,前几日,镇中便来了许多外地人,真是空前热闹啊,现在镇中已经人满为患了,只是明天一早要举行开脉典礼,今晚他们早早睡下了。”老人慢条斯理的有些感叹回道。
镇中的王大户是柳林镇第一富户,可谓是家缠万贯,能接待南云宗的修士,对世俗人家来说,也算是与有荣光了。
听到老人的回答,余老三再没多问,离上一次开脉大典已经过去五年了,这样看来还是和当初一样,没大变化。
就这样余老三带着余小二住了下来,养好精神准备第二天的开脉大典了。
许是一路舟车劳顿,父子二人一觉到了天亮,阳光透过窗户映照在了余小二流着口水的小脸上,屋外传来一阵阵嘈杂的人声,在余老三的督促中,余小二吃完了早饭和余老三出了院门,顺着人流朝着小镇中心走去。
大街上余小二小脑袋转个不停,不时的左看看右看看,街上到处都是美食和小摊,各种香味不断地传到余小二的肚子中,惹得余小二口水直流。
“爹、爹,你快看,那是什么吃的?好香啊,还有那边,那边,好多好吃的,好多人啊。”余小二边走边喊着。
余老三仿佛没听见,一个劲拉着余小二向镇子中心走去,开玩笑,让这小子再看一会儿,还开个屁的脉,直接在这开得了,按照这小子的胃口,不得吃一天。
镇子不大,但是街道也不短,好在余老三一行起的早,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一座方圆五十丈的广场边,但这时广场一边已经围了两三圈人,大人居多,小孩较少,一部分是带孩子开脉的,一部分是纯看热闹的。
“不知道,这次南云宗的高人来了几个,能带走几个孩子。”
“是啊,是啊,可惜我家崽子年纪都超过十岁了,跟本不可让南云宗的高人垂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