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抬了抬手,便有仆人奉上一把宝剑。“这宝剑削铁如泥,是陛下念在你的军功特意赏你的,镇国将军,请吧。”
李焰脸色苍白,嘴唇不停颤动,却说不出一个字,他高大威猛的身体不禁倒退了几步,被他的副将扶住了。
那副将早已红了眼眶,他咬着牙,低声道:“将军,有如此昏君,倒不如”
“住口,不得胡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焰闭了闭眼,从容的拿起那把宝剑,天下谁人不想生?可他更想自己的妻儿生。
他将剑搭在脖子上,微微偏头,最后嘱咐道:“郭瑞时,我死后,你若活着回去了,劳烦你多看顾我的妻儿,你我皆是清雨国的将士,自当为清雨国生,为清雨国死,但我李家,我一人便够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郭瑞时知道,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再为官为将。
李焰看着远处策马赶回来的平南侯安国宁,凄然一笑,血溅军营。
“将军!” 郭瑞时闭上眼,任由两行清泪滑落,而后对着李焰轰然倒下的身躯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将军好走,你的话,瑞时记住了!”
安国宁下了马奔过来,不可置信又心痛无比,他声音颤抖,“阿焰,阿焰!” 可李焰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花公公满意一笑,这镇国将军往日最看不起他们这些阉人,如今还不是死在他阉人的手下,若不是侯爷在这儿,他还能啐一口呢。
反应过来的安国宁愤恨的看了一眼花公公,忽的起身揪住了花公公的衣领,“是你,是你逼死他的!”
这侯爷花公公还是忌惮的,毕竟是皇上的远房表弟,还是皇上亲封的平南侯,跟镇国将军可不一样。
“哎呦侯爷,这是皇上下的旨意,老奴哪敢啊。”
听到这话,安国宁如遭雷劈,他放开了花公公,瘫倒在地,手下湿漉漉的,那是被李焰的鲜血染红浸湿的泥土,他心中那最后一丝希冀也消失了。
此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惊雷大作,不多时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更是为这为国征战一生的将军洗去世俗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