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囤到草河掌没发现啥异常情况,又一路往南去了草河城那边,晚晌打间的时候,满囤看到了从草河口那边来了五十多号奉军,还赶着大队的马车,像是在给草河城对面的永清沟官军大营送粮食给养。平时那里就驻扎了一连奉军,看样子也像要增兵,满囤没耽搁就连夜赶了回来。”
秦虎起身从自己背包里翻出地图铺上,郑文斗也没啥避讳了,指指点点地开始详细介绍周边官军的态势。
这支队伍现处的营地离安奉线并不算远,西边是安奉铁路,沿线本溪、桥头、南坟、下马塘都有奉军的驻地或警察公安队的人马,真要调兵追剿过来,还是很快捷的;南边草河城对面的永清沟有座营盘,平常驻扎着奉军一个连的兵马,而且可以得到安奉线上草河口方向的快速增援;东边草河掌是的大村屯,是个交通要地,也常有奉军军警临时驻扎,从草河掌向南到草河城是草河上游沿线,从草河掌村向北到三道河上游虽是山地丘陵却也有乡路通达;北面是由西向东流淌的三道河,在桥头镇汇入了细河,三道河沿岸这条路是奉军进山搜索常走的路线……
秦虎找到北面的三道河村和南面的草河城都用铅笔画上了圈圈,点点头道:“一北一南都增兵,倒是像冲着咱们这块来的。”接着又指指东边的草河掌,“还要安排人去这儿盯着,南北增了兵,西边是安奉铁路,如果真是猜到了咱们藏身的地方,东面草河掌这扇门怎么关是这一仗的关键!
二叔,三叔,奎叔你们看,草河掌离北边的三道河沿线和南边的草河城差不多的距离,它东面是连片的群山壑岭,奉军要搜索咱这一片儿,必须在这里先把草河这条线切断才行。这条线不封锁,放咱们随便去草河东面的关门山地区,奉军的进剿就是做做样子,最大的意图可能还是干扰咱筹粮,过了十五就要进入秋收了,咱们如果筹集不到过冬的粮食,这个冬天还是很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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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的郑贵堂盯着地图道:“没错!这个咱们考虑到了,咱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缺粮少弹。打没法儿打,百十号弟兄还有不到五百发子弹!要是逃吧,浪飞起来没个落脚的地儿,又没法带着足够的粮食,这关外的‘大烟泡’一起,总要找个暖和的地方避上一避,不然弟兄们怕是……”
听了郑贵堂的担心,秦虎眼瞅着房梁边思索边嘀咕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奉军的精锐也没啥可怕的,更别说这些杂牌儿的省防军了。他想打的时候咱不一定跟他打,他不想打的时候咱也不一定放过他,不过咱得做些必要的准备。”
秦虎话声儿不大,三位当家对视一眼,都不禁露出兴奋的光芒,二当家郑文斗跟道:“虎子,你上过讲武堂,这如何用兵的事情你得跟俺哥仨细细地讲讲。”
“三叔,我的想法有这样几条……
第一个,不管奉军对咱是围困还是进剿,草河掌这儿都要进驻兵马封锁到草河城这一线,现在奉军在没有封门前就增加了南北兵力,说明指挥的官儿是蠢蛋,这样打草惊蛇会一无所获。咱又不是拉家带口的大队人马,百十个人往哪儿一钻,他奉军都难找。
第二个,奉军进剿的兵力如果太多,整团整营地压上来,我们就得暂时离开这里去东边转转,东边这一片比咱这里大多了,回旋的余地就更大,先牵着奉军转圈圈儿,咱再找机会揍他几下狠的!这种情况可能是最坏了,时间怕是要拖到冬天,我们得先把过冬的衣裳准备好,弹药也要想想办法。
第三个,如果奉军进剿的兵不多,或者来的比较分散,我们可以利用有利地形打打伏击,吃掉他一部分,这样既能补充些弹药给养,又能挫败他们的围剿。
第四个,如果他们只是围着咱们不走,再联合一些附近的村落的乡兵炮手干扰咱打粮,咱们就虚虚实实地调动奉军追剿,从运动中找机会收拾他们。
总的来说,咱现在要做的是侦查、搞弹药、为运动战中过冬做准备。今天是八月初十,看来奉军要是布置好,估摸着要过了中秋节了,咱抓抓紧能做不少事儿。”
秦虎的几条刚说完,老奎直肠子张口就问道:“虎子,听你这话是想跟咱一起收拾这帮瘪犊子?”
秦虎对着方奎嘿嘿笑着道:“怎么?你不欢迎?”
方奎咧着大嘴就笑开了花儿,巴掌一拍炕桌疼的他直咬牙:“俺老奎求都求不来的事儿,谁敢说不欢迎俺先把他收拾了。”
大当家跟着笑道:“是啊是啊,只是虎子你奉天家里咋办?”
“二叔,只要咱这里的弟兄们不乱说,我奉天家里不会有事儿的!”
大当家郑贵堂喝了口水继续问道:“虎子,这个你放心,咱这里的弟兄知道你底细的就老蔫儿、樱子、满囤、石柱和俺几个当家的,你为咱们做了这么多,弟兄们死都不会害你的。只是你放着好日子不过,把打仗闹着玩儿吗?你得跟俺老哥仨好好说道说道,要不俺就是舍不得也要撵你走。”
秦虎知道自己这身份与奉军渊源甚深,要想留下来跟奉军开兵见仗,怎么也要跟三位当家的有个合理的交待,一边沉思着一边手上就要把地图先给收起来,这下方奎忍不住了,大手一把就按在地图上:“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