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斗这下来了精神,去了趟奉天,听秦虎在小课堂上详细讲过老石梁的夜战,他心里本就对秦虎多着几分信心,一拍炕桌道:“好!俺跟你去瞧瞧。”
“三叔,这个怕是不成,现在家里也正是要紧的时候,二叔说的主意也是必须马上准备,关门山那边还是要安排人过去先探探路才好。我带着三泰和老蔫、满囤和石柱去就够了。”
“别的俺老斗都可以依你,就这样不成!从奉天出来时,你海叔的嘱咐你也听到了,我一定要跟着你才放心。”
“别争了虎子,老斗跟你去就这么定了。关门山那边让道兴和张富过去,钟义去草河掌盯着,我带着北面的卢成、南面的旺财守营地,老奎带大队在西山。虎子记住,不能冒失!快去快回。”
“那俺去准备一下。”老蔫一出溜就下了炕头跑了出去。
秦虎正要跟着出去,被郑贵堂一把拉住道:“别急!让樱子给你们热些吃的,打个盹儿再走不迟。”
“二叔,兵贵神速,咱得跟官军抢时间。”
“没事儿,咱人少就有快些的法子。”郑文斗笑着也下了炕头。
“咱有船?”秦虎惊喜地喊了出来。
两位当家的哈哈大笑起来,郑贵堂手指着秦虎的脑袋笑道:“大家伙肩膀上都扛个脑袋,你说老天爷咋就这么偏心眼儿?现在雨水少了些,草河里这段儿跑不了船,木板筏子倒还是能顺流而下。”
秦虎嘿嘿笑道:“我一直寻思着去草河边儿扎个木筏呢,这下好了,咱漂流啦……”
郑贵堂看着郑文斗出去张罗了,拉着秦虎又坐下,略一犹豫还是说道:“虎子,有个事儿我得给你磨叨一下,有用没用你现在一定要心里清楚。”
秦虎瞧大当家说的郑重,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你刚才问为啥奉军来的快?我跟老斗有些话不知道咋跟你提,陈家有人在奉军里做官或是其中一个原因,我们老哥儿俩还担心有些原因是因为樱子这丫头,可没根没据的乱说又怕让樱子心里难过……”
“二叔,你说吧,我心里有数儿,不会乱说的。”
“我们这营人马被人算计的事儿以前跟你讲过的,跑出来以后也安排人回去打探过消息,打探消息的人听到过些风言风语,说是因为奉军里有大官儿瞧上了樱子。可樱子和满囤他哥满仓早已定下了亲事,要是咱老三营不出事儿,现在俩人都成了亲。
大哥在突围的时候受了重伤,临死的时候嘱咐把樱子她们偷着接出来,不让俺们再回奉军了,后来俺跟老斗就合计着这个事儿八成是真的。
樱子怕是也知道一些,这丫头心思重,觉得他爹、满仓和弟兄们是自己害的,听你三婶说,晚上樱子盖着被子常常偷着哭一宿。
老斗、老奎这次去陈家换弹药不知哪里露了底儿?官军不依不饶地追来,你现在又想去砸陈家的窑,这里面的因果就算是猜的,也一定要告诉你才好。”
“明白了!你们跟陈家虽是发生了冲突,陈家可没吃亏。二叔你是说奉军不一定是因为陈家的事情才来围剿咱的?我就是把陈家砸开了,奉军也未必会撤?”秦虎这时候把家里顺义叔对这支队伍的说法一对照,彻底明白了这队人马的来龙去脉。
郑贵堂点点头又问道:“虎子,你现在还要去陈家砸窑?”
“去!为了弹药也要去。二叔,我们把局面搅乱些,对咱没坏处。”
郑贵堂还想再嘱咐几句,就听外面樱子一声惊诧,便跟秦虎跑到了当院。
只见院子中火把的光影里,三泰、老蔫、满囤和石柱一身黑色新式军服军帽,腰扎皮带,脚蹬战靴,正是秦虎在奉天给自己设计订制的那款作训服,连肩上的大背包都没落下,三泰背着那支骑步枪,老蔫三人每人斜挎着盒子炮,四人整齐的往光影里一杵,好不拉风!
樱子两手里端着菜盆儿,围着几人转了两圈儿,一脚就踩在石柱的战靴上:“好你个苶匪【不说不道地干坏事儿】,俺的呢?”
哈哈哈……郑贵堂和秦虎都笑了起来。
郑贵堂也是围着四人仔细瞅了瞅,回头道:“虎子,还真是威风!得不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