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急奔,几个人围着他们的少当家东问西问,可最后还是似懂非懂不敢相信,因为这样的本领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过神奇!什么日头几时几点儿会转到什么位置?怎么心里数个数也能当钟点儿使?怎么着……老阳【爷】儿照在脖颈子上就能找准了方位?这不是上晓天文下知地理了……
秦虎倒是一直在跟大伙说,这原本只是一个游戏,现在能不能派上用场就很难说。可大家对他们这位少当家的神奇本领已经深信不疑,就算秦虎说只有一成的希望,大家也是觉得他一定能够找到进入老石梁的门径。
午夜后跑到了清河城,大家都没了在此瞧上一瞧的兴趣,从坡地田埂间快速穿行而过,贴着清河城的老城墙绕向东行,直到秦虎攥着怀表喊了一声大家才停下了脚步。
不用再提醒大家,几个人都明白这里已经到了胡子绑秦虎上山的那段地方,一切寻找路径的活儿都得天亮了再说。
白日里行动肯定增加了暴露行迹的风险,可这时也只好如此了!六人再次遁入山林隐蔽起来,可就是这样匆匆地忙了大半宿,一左一右躺在秦虎身边的郑道兴和满囤还是絮絮叨叨的问着他们的少当家。
“少当家的,你说明儿日头打哪边出来?”
“满囤,你个糊涂蛋!日头还能从西边出来?兄弟,你还是说说那个…那个读秒…咋个读法儿?”
“……”
天亮了,可大家瞅着天色却都翻上了白眼儿,今儿日头休息,是个大阴天儿!
一阵乱骂声中,秦虎翻开背囊拿出了个本子,上面记着秦虎蒙眼上山时心中记下的数据,那还是送红儿回家的路上,秦虎凭着记忆记录下来的,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五个人探头瞧着,秦虎在一张空纸上把好些数目字和洋码子抄了一遍,核对无误后“撕拉”一声就扯了下来。“当家的,我带着道兴哥去道儿上找找,你们在上面给我俩做警戒……”
先找到自己被叉上马背的地方,秦虎仔细确认过后盯一眼手里的怀表,对跟在身侧的郑道兴道:“道兴哥,就是这儿上的马,从这儿往北走,数480息,你别打断我,注意观察左边的路径。”说完微闭双目快步模仿着马匹的节奏往前就走。
郑道兴亦步亦趋只顾瞄着秦虎的脸上,那一脸的虔诚就跟眼前的神佛要显灵了一般!
秦虎走出一段,停步往西观望,嘴里又似自言自语:“就在这儿了,找找有没有往西去的路径?”
“哦,啊,俺…俺瞧瞧……”
两人分开在附近细寻,片刻间,郑道兴那边就嚷嚷起来:“兄弟,兄弟,你来瞅瞅,这儿……这儿是不是?”
秦虎急跑过去,眼前的荆条趟子里,一条下坡的野径拐向西去,秦虎快步蹿在前面,嘴里声音大了起来:“1…2…3…4…5……”
读到120余数果然听到了哗啦啦的水流声,快步前趋,已经到了一条大河叉的边上,这里河面虽然有七八丈宽,但水流平浅乱石显露,看上去也就刚能没了脚踝。
“道兴哥,你在这等我。”说着话,三把两把就脱掉了鞋袜,挽起了裤腿。
郑道兴把手里的棍子塞给秦虎,也要脱鞋跟着,却被秦虎制止了:“我确认一下趟水过河的时间,立刻就回。”
此刻的秦虎已经顾不得冰冷扎凉的河水,模仿着马匹过河的速度,脚下不敢停顿,嘴里读着数就踏进了河里……
片刻间,秦虎再匆匆趟着河水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手使劲揉搓着脚底板儿,河水扎凉刺骨还在其次,河里冷硬冰滑的石头把脚底硌得生疼。
郑道兴大手一捞就把秦虎的一支脚丫子抓在手上,使劲帮他揉搓起来:“兄弟,有门儿不?”
“前几步都对的严丝合缝,应该就是这儿了。”
“嘿!兄弟,你可真是神了!”这郑疯子猛个劲儿的挥拳,一把没抓住就把秦虎的脚丫子磕在了地上。
秦虎疼得咬牙吸气:“咝咝…哥啊…怪不得都叫你疯子!”
郑道兴呲着牙嘿嘿一笑又要抓秦虎的脚丫子,秦虎赶紧给他推一边儿去:“去去,喊当家的他们都过来,快点离开大路。”
秦虎前面刚找到些眉目,让郑道兴一嚷嚷,简直就成了神迹!后面四人连窜带跳地跑过来,一起盯向了秦虎手里记满了乱字码子的纸片儿,恨不得即刻就能读明白了这样的“天书”……
过了河,六人还是分成两组,秦虎和郑道兴在前面找路,郑文斗四人在后面十多丈外,远望周边观察跟进。这一片地形虽然也是连片的山包,却不见高企的山体,荆木稀疏,叶落草伏,倒是便于了望观察。
秦虎指点着郑道兴用怀表计时配合,自己读着数据一路在谷地里向西寻觅,小河西边显然是荒僻之所鲜有人迹,再被落叶枯草掩盖,脚下的野径已经变得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