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夫,他们是谁啊?”老妪见三位少年一个个都是面生之人,有些警惕。
齐信其实也不知他们是谁,只知道他们是某个仙府的门徒,心下不安,没敢仔细解释,快步跟着进屋。
床上之人因为高热不退烧得满脸通红,因心窍闭阻神昏,时不时胡言乱语。
齐信伸手切完脉后,神色凝重:“我马上去配药。”
“他病成这样子,得用多少朱砂?”站在床头的方脸少年「唰」地拔出长剑,手里挽了个花,反握剑柄,剑尖朝下,对着床上病得不省人事的汉子心窝口就是一戳。
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
齐信正要转身。
布衣妇人正要让身随齐信配药。
老妪牵着小女孩的手站在门口。
他们,眼睁睁看见陌生少年毫无征兆在自己病人、亲人身上戳了一个致命窟窿。
他们,那一刻,似都被定在这一瞬。
他们多渴望时间能被真的定格在这一瞬。
这一瞬,没有人死。
可是,他们定住了,握剑的人却把剑抽了出来。
那血水,喷上了茅草屋顶,随后,迅速转为软绵无力,只在身体上、床上蔓延。
“啊!”布衣妇人最先惊叫出声,她扑到床前,双手一会捂在窟窿上,一会在床板上抓刮,似乎想将流出的血重新收集起来,填回丈夫的胸膛里,像头受伤的野兽一般呜咽叫喊着。
齐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白如纸:“杀人……你竟敢杀人……”
四方脸少年拿着剑,在几乎陷入神志混乱的布衣妇人衣服上擦了擦:“老头,今年洞主开门收亲传弟子,兼之又取前十前往东皇墟参加大比,遴选侍神卫。你竟敢说人命比我们的考试大?”
“洞……洞主?你们是罗浮洞弟子?”齐信脖子机械扭转,眼中已没有生人气息。
“嘿,你们这种乡村贱民,也不是那么孤陋寡闻嘛。”四方脸少年道。
布衣妇人突然如野豹跳起,扑向少年:“我要杀了你!”
四方脸神色不耐地挑起剑,瞬间又把妇人刺了个对穿。
门外的老妪和小女孩惊喊着要逃离,被守在门口的另外两个少年轻轻松松割了脖子。
杀人如宰鸡。
齐信头痛欲裂。
眼泪猝然滚落,无穷无尽。
这些人是他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