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萧雅突然沉声问道。
“四弟,为何你还能收到京城的消息,你究竟还在朝中埋了多少暗桩?”
萧逸闻言得意一笑,眼神戏谑的盯着萧雅。
“阿姐,我如今就是个庶人,哪还有人肯追随我卖命呢?无非就是些当年受过我恩惠的,替我传递些消息解闷罢了。”
萧雅正欲追问到底,她总觉得这四弟又在蠢蠢欲动,可突然宝瓶门洞下走进来一个踉踉跄跄的男子,萧雅与萧逸便同时闭口不言起来。
就见金陵崔氏长房嫡长子崔赢,也就是萧雅如今的驸马,正喝的酩酊大醉,一摇一晃的走到院中。
发现萧雅跟萧逸姐弟二人坐在廊檐下,崔赢眼中闪过不喜,但还是不得不躬身一揖。
“见过长公主。”
大盛的驸马,可以说是天底下最憋屈的差事,不光是每日都需要跟自己的妻子行礼问安,而且就连房事都必须征得公主同意,最令人痛苦的是,驸马不可入朝为官。
崔赢作为崔家嫡传,自小本也是雄心壮志,踌躇满志,曾立志要入阁拜相,可四年前崔家与皇室为江南征地案的博弈中,崔赢与萧雅同时成为了牺牲品,一个为了家族兴旺自绝仕途,一个为了朝纲稳固被迫下嫁。
所以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二人刚一完婚礼毕,萧雅便搬到了崔府后宅的僻静处,崔赢则是一蹶不振,整日流连青楼楚馆,从未踏入过长公主的闺房半步。
此刻萧雅望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对他白日酩酊的行为毫不在意,只冷淡的点点头。
“驸马,下人们已将车马随行备置妥当,不日便要启程入京,你还是抓紧调整状态,切莫君前失仪,丢了你崔家的体面。”
崔赢行完礼起身时,神情也已经冷若冰霜,只轻轻颔首。
“我知道了,必定陪长公主演好这场戏,绝不会叫你难做。”
说完这句后,崔赢便强自压住醉意,缓缓朝着后面的府宅走去,虽然他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可他也不想在这里受人冷眼。
待崔赢的身影消失后,萧逸才瘫坐在地有些感慨的说道。
“阿姐,你对崔赢的态度也别太过了,相敬如宾互不干涉就行,至少我躲在你的住所半年之久,崔赢也从未将这件事告发出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萧雅闻言只是有些痛苦的低头,她何尝不知崔赢壮志难酬的苦闷,但造化弄人,身不由己,这场婚事本就是错误的,如今也只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继续磋磨下去。
萧逸见状无奈一叹,而后起身说道。
“既然你们打算入京,那我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萧雅闻言抬眸不忍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