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的门窗上舞动。
角落里矮几上的香炉里,袅袅龙涎香的青烟升起,四周的檀木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典册。
夜景湛正伏身于那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桌前,朱砂笔在奏折上奋笔疾书着。
萧霓仙蹑手蹑脚的迈步进门,在她跟前低下身子。
“臣妾参见皇上!”
夜景湛手中的朱砂笔一顿,遂坐直了身子,合上案几上摊开的奏折。
他深邃的眸子眯着萧霓仙,厚唇轻启。
“仙儿,平身吧!”
“这么冷的天,你前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萧霓仙粉唇微微抽动几下,眼眶里便盈满了滚烫的泪水。
她红着眼抬眸,颤声道。
“皇上,此次前来是为了父亲的事情。”
夜景湛一听,俊脸立刻就变的铁青,眸色阴郁到了极致。
“后宫不得干政,萧侯爷的事,朕自会处理,仙儿只管做好你的皇后,为朕打理好后宫便好。”
这几日,他与萧启文在朝堂上的争执愈演愈烈。
萧启文甚至当着众朝臣的面,声称是他一手为他夺下的沧澜国,若是夜景湛一味地固执己见,他也有能力将他拉下这个皇位。
夜景湛这几日正铆足了劲在查办萧启文,他可不想萧霓仙再来动摇他的决心。
萧霓仙忽的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上,双手奉上那日萧承志给她的账册。
“臣妾是来揭发父亲的。”
“这本是他这些年来贪墨军饷的清单,臣妾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臣妾自知父亲居功自傲、嚣张跋扈、目无皇权、罪不容诛,恳求皇上降罪。”
说罢,她哭得梨花带雨的瘫坐在地上。
夜景湛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你说什么?揭发?”
他接过黄福安转呈上来的那本账册,仔细翻看起来。
果真,那里面记载的一切,足以让他扳倒萧启文了。
萧霓仙眼见他星目里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她这才抹着眼泪继续道。
“臣妾身为皇上的妻子,自是有替皇上分忧的职责。”
“无论是谁,凡是危及到皇上的人,臣妾都与他们势不两立。”
“就算他是臣妾的父亲,也不例外。”
她说得慷慨激昂,声音却颤抖而悲切,惹人心痛。
夜景湛赶忙起身,行至她跟前,躬身将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