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不以为意,“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这般装神弄鬼,是对佛祖的大不敬。”
“哦,那我不说了。”
“你等下随我身后,听我讲经,不准瞎跑。”
“哦。”
昙曜看着朝颜这般模样胸中涌上一股无名火,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每每教训师弟,总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
寺院中讲经一般是在法堂进行,安祁山寺的法堂位于大殿东侧,是寺院少有的两层小楼建筑。
法堂上层供奉各类佛家经典文籍,是为藏经阁,下层中央设一高台,台上有座,名为狮子座。
待禅师于台上讲法时,信众则安座于四周蒲团上仰望,听闻佛法。
“尔时,世尊卢舍那佛为此大众,略开百千恒河沙数不可称说法门之中……过去菩萨已学、现在菩萨今学、未来菩萨当学。”
昙耀低沉的嗓音盘旋在堂内上空,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饶是朝颜也忍不住抬头偷看了他几眼。
这像绕口令般的经文,自己对着书读都读不明白,他竟然还能沉着的背下来,高僧少年时果然就是少年高僧。
要不是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朝颜必定会用尽褒义词来赞美昙曜此时神圣的样貌,如:他的眸光清冷,如佛睥睨世间万物,淡然看尽万般痛苦。
但这几日还是发生了太多事。
先是那日昙曜再次中断自己的作死计划,让自己第十一次寻死计划失败。
这也没什么,早听寺内的人说昙曜心善,他不愿见自己寻死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谁知道,他竟然偷看她洗澡!
他推门而入是为救她,她能理解,可是你进来了就出去啊?
啊不,昙曜偏不,他还美其名曰“我担心师弟再次寻死,会一直守在这里。”
啊呸,臭流氓。
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他背着身子面对窗外,什么也没看见。
可是把她“绑”去和他同住又是怎么回事?我是女娃娃诶,我怎么可以和你一个和尚住一起啊?
昙曜又说了:“你在后院的房子已住了其他人,再无住处给你。”
朝颜只能愤恨地收回迈出一半的脚,深吸一口气,罢了,有床躺总比躺外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