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雄觉得脸上有些发潮。
他的汗,从脸上的毛孔里往外冒。甚至——觉得自己比起钱一味来,紧张程度丝毫也不减。
野狼嚎的话,把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
他的目的——是想找我罗汉雄。
无疑,这也是孙玉香下山的目的。
他们在找我。
小芳那句话,说得很对,我,就是孙玉香面前的香饽饽,那本假连字经,尚未“读识”完成任务,孙玉香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从窟窿山逃走之后,他们在满世界寻找。
很麻烦。
……
“钱先生,”野狼嚎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对于我们来说,无关紧要,爱走就走,爱留就留,无所谓,你嘴里说得天花乱坠也好,喷粪冒泡也好,全没关系,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罗汉雄给我找回来。”
钱一味咂了咂嘴。
搓了搓手。
然后,就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猛地一拍大腿。
“好,野兄,不论怎么说,咱们是朋友,有些误会,也算不得什么,罗汉雄虽然不是我带走的,但是既然野兄话出了口,这件事,千难万难,钱某自不会皱眉头,我一定把罗汉雄全须全尾地找回来,交到野兄和孙夫人的手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话,说得斩钉截铁。
一股子慷慨之气。
好象他很够朋友似的。
躲在后面偷听的罗汉雄,心里有点纳闷儿,钱一味说得如此肯定,难道他知道我在哪儿吗?这当然不可能,他们若是知道我就在后窗偷听,还会四平八稳地在屋里坐着说话?
钱一味,显然是满嘴冒泡,唬弄野狼嚎呢。
这种人,说出来的话,哪有一句是真的。
……
“钱先生,那些没滋没味的话,就少说两句,你只拣有用的来说——那罗汉雄到底在哪儿?”
“在江北岸的尹家铺。”
说得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野狼嚎阴沉沉的盯着钱一味,“那好吧,咱们马上就去江北,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朝着恶女人苗苗,扬了扬下颔,“尊夫人,不能眼你一起,请她上窟窿山,做几天客人,我们一定好好款待。”
“多谢。”
苗苗不乐意了,跳着脚叫起来,“钱一味,你多谢什么,我不去窟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