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不在意,马车上他一箱一箱亲自选的嫁妆和常用物件,又是何用意?
天下男子,怎能忍受自己未来的妻子私会外男?
阮嘉虽不明白,但他知道耶律云绝不是温吞忍受的性子。
他想了想,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
“王爷,您不上去么?还是想给王妃留些体面?”
耶律云将脚下的一块儿碎石踢走,浓眉微垂,
“本王相信阿离,她会处理好的,她需要空间和契机,把过往尘缘都斩断。”
“况且……本王若上去了,只会让她难堪。”
他不想那样,阿离应该是个娇柔的兔子,被好好保护起来,他不能做先伤害她的第一个人。
阮嘉犹豫,
“可,您不怕她反悔了?真跟那人跑了?”
到时候您上哪儿哭?
阮嘉没敢说后一句。
耶律云眸子深幽,嗓音清冽,
“若是那样,本王尊重她的选择。”
……
然而,
黑漆漆的屋子里,两个人视线相对,一个酸涩暗沉,另一个笃定坚韧。
谢知远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建离,她的笃定,都来源于另一个男人。
他突然有些颓废,他深夜追来就得来这么一个结果,让他怎么能甘心,又要他如何放手。
萧建离突然自床榻上下来,站到他面前,娇娇小小的身躯盈盈一握,发髻上那根银簪散发的淡淡光泽,刺痛了谢知远的双眼,
“这只银簪,你还带着。”
萧建离点点头,“这是哥哥留下的最后一个物件,我会一直戴着它。”
谢知远伸出手,轻触了下银簪。
再垂眸时,
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拥住她。
熟悉的松木香充斥在四周,萧建离终究于黑暗中红了眼眶。
谢知远用力抱着她,漆黑浓墨的眸子,与黑暗融为一体。
自此之后,他能将世上的所有人拥入怀里,却唯独,不能再抱她了。
他终究……还是留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