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萧吃着菜,闲聊似得说道:“月祭说不重要却是中秋祭奠,说隆重又不如年终尾祭,司天监不敢马虎。但礼部那边却有头疼之处。照惯例,皇长子、陛下嫡子,以及成年了的皇子皆该参加,可殿下回京不过月前,礼部不敢擅自做主,这一拖二拉的就到了现在,才给殿下送去章程。”
宁晚萧话说到这个份上,祁霄就全明白了。
月祭的章程和安排全由礼部和司天监主持,一般陛下不会亲自过问。虽有惯例可循,但循不循例却不一定,事关皇家祭礼,礼部得看皇后娘娘的脸色。祁霄自回来之后,样样出风头,颇得陛下看重,皇后心中必然不快,想借月祭敲打他一番。
礼部拟定的章程上该有祁霄的名字,只是帖子并没有及时递送给他。若没有陛下的旨意,祁霄猜想礼部明日一早会去同会馆请他,赶鸭子上架推他进来临仙台,出个不大不小的纰漏,他们只需说章程早就送了,是祁霄忙自己不记得,便能推的干净。
可对于祁霄而言,作为皇子在中秋祭奠上失仪,辱没皇家颜面事小,对天尊不敬事大,何况他还生来带着个“天狼灾星”的批命,能作的文章可太多了,唾沫星子就够淹死他。
没想到户部的案子查到大皇子头上,反而让祁霄逃过一劫。
“多谢宁国师告知内情。”
“内情?殿下说笑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祁霄笑了笑:“我以茶代酒敬国师一杯。”
宁晚萧饮了茶,又说:“不过有一事,我想告诉九殿下也无妨,当做我还白溪桥一个人情,抵过那日的作弄吧。明日祭礼,陛下召唐绫唐公子伴驾随祭,替殿下原本的位置。”
祁霄蹙眉,周国使节是外臣,从未有过外臣入临仙台随祭的先例,这不可能是礼部搞出来的事情,陛下让唐绫来有何用意?
“九殿下可曾听过东有启明、西有长庚的说法?”
“还请宁国师赐教。”祁霄生来带了个灾星的批命,最烦就是星象、卦象之类乱七八糟糊弄人的东西。就算此时他身处临仙台,对面坐着的是司天监监正、当朝国师宁晚萧,他至多表面谦逊、按着性子听他胡说,礼数必然周全,听却是肯定听不进去的。
但与宁晚萧相处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又听他方才说及礼部之事,祁霄发觉这位国师实非常人,很有些意思。而宁晚萧要说的话,应该也不会是无稽之谈。
“太白日出时在东称启明,日落时在西则称长庚。而昨夜天有异象,太白东出卧在天狼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