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父亲,咱们不妨移步屋内祥谈。”楚安柟本不欲打扰那对父女相认的感人场面,但她们一行人逗留在庭院中,追忆往昔,而长姐怀中还抱着人,此情此景,颇显失仪,只得出声打断。
“柟儿之言极是,为父考虑欠佳。”楚瑾玉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怀中之人,心中再次升腾起愧疚之意,他轻柔地伸出右手,声音平和:“让我带乐儿去休息吧。”
“不用麻烦您,我来即可。“楚安宁轻移一步,巧妙地绕过他伸出的手,笑容温和地说:“父亲,您只管前方引路。“
“好。“楚瑾玉不强求,随即转身。
此时,他已将寻鄢姲的念头,彻底抛诸脑后。
鄢姲坚决抵制任何床榻逾越界限,侵占她家的庭院,只得将楚安乐安置在主卧之内。随后,众人一一在外室落座,楚瑾玉带着几分拘束,温婉地递送一杯散发着怡人清香的茶水给女儿。
“父亲,您是否识得一名叫卜厌的女子?“鄢安冉手法轻柔,分别为父亲,自己与安柟斟满了清香的茶水,随即保持着那份温文尔雅,和缓地询问。
父亲应当熟知,母亲周围究竟有哪些人。
“卜厌?我从未听闻过。”
事实却让鄢安冉失望,他目睹了父亲长时间的缄默,眼神中流露出疑虑,慢慢地撩起眼帘,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发生何事?难道她伤了你们?”楚瑾玉注意到他的神情不佳,语气中立刻蕴含了一股逼人的杀意。
楚安宁闻言,欲张口解释,只见唇角轻颤,却始终未能吐出“母亲”这两个字。
楚安柟洞悉到阿姐情绪,旋即向父亲陈述:“是母亲心腹,她长久匿于兄长体内,兄长之所以沉睡,亦是她所致。”其声调中饱含着不满与厌恶。
“她可还在府内?我这就前去寻她!”楚瑾玉猛地站起,怒火中烧,愤然向外疾走。
她怎忍让一名女子寄身于安乐之躯,这岂非等于败坏他清誉。
怒火裹挟着楚瑾玉的理智,让他全然忽略了鄢姲的为人。
纵然鄢姲对孩子再无好感,她亦不会置其清白不顾。
鄢安冉意识到父亲陷入了误解,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无奈,迅速追了上去,不忘冷冷地瞪了安柟一眼。
后者轻轻地触碰了发梢那挂着的铃铛,带着几分无辜。
然而,她们尚未行至远方,周遭万物便骤然定格,唯有楚安宁依旧在动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