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喊声几近哽咽,甚是悲伤、难过,看他们之间的称呼,这昏迷不醒的老者倒像是他们的领导、老总之类。
由于急着赶路,车子颠簸得甚是厉害,为了老人的腿部不被颠簸得同车厢的铁皮反复相撞,我只好将他的双腿放在我的腿上,并不住地加以平衡照料。
见我甚是体贴、周到,林秘书频频投来感激的眼神。几经周折,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总算停在了一个大医院里。
下得车来,林秘书忙着找医护人员,我同那中年男子便抬着昏迷不醒的老人直奔抢救室。
或许是这位被称为“任老”的老者命不该绝,又或许是车子不停的颠簸,以及林秘书的反复按摩所致,不久,老人便苏醒了过来。
看着老人家微微睁开了紧闭多时的双眼,以及翕动着的双唇,那对中年男女,几乎喜极而泣,随即抱在了一起,俱是情不自禁地喜笑而呼:“谢谢上天保佑,太好啦,任老总算没事啦……”欢喜之色,犹如罪犯临刑前突被赦免一般。
老人家既已平安无恙,自己也算是尽到了一个热血青年应有的“见义勇为”之心,更是完成了林秘书口中的“救人救到底”之邀,看他们都各自为刚刚醒过来的老者忙前忙后,我便悄没声色地出了病房。
“等一下,大兄弟,真不知要怎样感谢您才好,您……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们都会毫不吝惜!”刚出来病房,那中年男人却急匆匆地跟来,不知所措中颇有歉疚之色。
“呃……老人家已醒了过来,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办,你还是先照顾好老人要紧!”对于他口中的“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毫不吝惜。”这话,着实令我不悦,难道自己奋不顾身地跳入河中,救人于危难,仅仅是为了向人索取钱财之物么?也许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来向自己表达致谢而慌不择言,诧愕之余,我负了他的一番“美意”,转身欲走。
“不好意思啊,大兄弟,老郑(中年男人)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来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言语不妥之处,还望你不必介意。”林秘书甚是精明干练,对于我瞬间的不悦,一览无遗,连忙向我致歉。
“不用客气,今天这事儿,无论让谁遇上,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也不必总挂在心上,我真的还有事要做,再见。”言毕,我冲他们打了个再见的手势,转身而行。
“别忙着走嘛,大兄弟,看把你的衣服都脏成什么样子啦,给,拿着,出去先买身衣服,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林秘书快步追上我,将一沓钞票塞到我的胸前,态度甚是诚恳。
“别啊,衣服洗一下就好了,您还是快去照顾老人要紧。”方便于人,又岂能受人钱财?我不加思索地将钞票塞向她的臂弯。
“你……”见我对自己的一番“心意”视而不见,林秘书无可奈何地直跺脚。
“兄弟……等一下……”当我开起皮卡车已驶出医院大门时,倒车镜中,那中年男人还急冲冲地向我追来,并挥舞着双手,示意我快停下车来。
“再见!”我透过车窗向他一挥手,然后加速而去。心下禁不住暗忖,那中年男人再次追来,也无非就是再次向自己表达一番感激之情,想必又是以钞票之类相谢罢了,人家还在住院救人,自己岂能贪利忘义?
皮卡车渐行渐远,却见倒车镜中的中年男人站在当地团团转,似有某些话闷在心里而甚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