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用纸巾拭了拭双目,接着又继续道出了压抑已久的无奈与辛酸……
自徐招男嫁给身为军官的任擎天后,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倒是大有好转。因为姑爷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军官,有军官姑爷做靠山,自己的腰杆也就挺得直了。
她家本就是大户人家,在生活上较为富裕。战乱稍有松懈时,任擎天便回家与她团聚;回归队伍之时,她便回娘家居住,那段日子,彼此都是欢快无限。
可好景不长,殊不知国民党军队已是强弩之末。当任擎天即将要随队伍撤离大路时,便快马加鞭赶回家里,与亲人告别,并欲将新婚不久的爱妻带在身边,随军南下。
任擎天匆匆赶到家里,爱妻却不在,得知已去娘家居住多日。他实在不舍就此与爱妻分离,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徐家,欲将爱妻带走。
谁曾想,岳父徐万贯早已了解到国民党大势已去,便欲与任擎天划清界线,免得日后给自家招来不可估计的麻烦。
得知任擎天来意,为了以防后患,徐万贯狠下心来,连大门都未曾让任擎天踏进一步,更别说让他将女儿带去。并厉声扬言:你们国民党的脑袋尚且不保,我徐万贯绝不会让你将女儿带走,你若是对招男还心存半点情谊,请你放过她,就此,我徐家与你姓任的,再无半点关系!
眼见岳父已铁了心地要与自己彻底划清界限,任擎天顿时如木偶般杵在当地,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间迷茫不定。
岳父之言,尽管绝情,但也并非全无道理。国民党军队已兵败如山倒,自己身为国军军官,已如丧家之犬,能否苟活于世,尚且不定,怎保爱妻的人身安全,更何谈给予幸福?
眼下形势急在眉睫,绝不可迟疑不决。肝肠寸断之下,任擎天只得僵尸般地向徐家跪别!
谁曾想,这一别,就几近半个世纪!
说到这里,任老一声长叹,只顾凝视着手中的玉镯,怔怔出神。
这叹息中,真不知蕴含着多少依恋与辛酸!
飞机徐徐降落,河口机场到了,我与林秘书分从两侧搀扶着任老,缓缓下得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