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薇听了,气得俏脸发白,暴怒道:“畜生,简直毫无人性!叶平之为了保住自己,竟不惜残骸数十条人命?还想把朝廷当枪使,反了他了!如此卑鄙无耻,丧尽天良之畜生,岂还能留着?”
李宣拳头握紧,怒极而笑,道:“很好,这如意算盘堪称完美啊。但不巧的是,周家小妹竟在你们手下逃过一劫,令你们满盘皆输。原本扳倒你们叶家,本王尚且没有十足的把握。”
“眼下,你们就算有神仙相助,亦难逃我虎威军的屠刀!”
说着,他果断出刀,刺在脚下的叶观星肩上。
鲜血迸出,令叶观星哀嚎不已,却又不敢反抗,只能一个劲儿地向赵紫薇求助。
“但事情得一件件来,叶家...本王会慢慢和他们算总账!”
他怒斥道,扭头下令:“来人,把霍东明拉出来!此贼入室杀人,纵容府兵谋害良民,手段残忍,罪不容诛!此乃人证物证确凿,无需再审,当千刀万剐而死。”
“带出来!本王亲自给他行刑,让他也尝尝任人鱼肉的滋味。”
马为先应是,刚要把霍东明弄醒带出来。
这时赵紫薇刚要出声阻拦,毕竟这厮乃是当朝二品大员的独子,国公世子,背后牵涉着一大世家。
站在李宣的角度,他为了给旧部复仇,可以肆无忌惮,动用私刑。
但赵紫薇代表着皇室与朝廷,却不能任由他胡来。
否则,朝野恐将动乱。
却被一直沉默的赵无殇抢了先:“且慢!魏王稍安勿躁,五朝盛会在即,京都不可动乱。擅动霍东明,霍家必会大怒,于大局不利,切勿莽撞。且...霍东明乃是被陷害中毒,这才会犯下如此大罪,并非本意狠毒如斯,亦情有可原。”
“按理,罪不至死。”
他一副谦和有度的姿态,语气沉稳平淡,听似说得在理,没有半分偏颇。
霍东明虽纨绔无度,觊觎周家儿媳已久,但此前倒也只是调戏,并未做出太大的逾越之举。
却也是因为中毒癫狂后,才铸成无法收拾的惨剧,赵无殇这么说,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李宣已转过身,听了这话后,豁然回身,目光冷冽道:“大宗令这话是何意?你是要保下这个畜生?他先中毒,后行凶不假,但手段残忍,令人发指。且,醒转后非但不知悔过,仍想以家族权势逃避罪责,哪来的情有可原?”
赵无殇不怒不喜的神色,道:“那倒不是。但霍东明是在中毒癫狂,失去理智,违背本意的情况下犯错。依照我朝律例,确有酌情减轻罪责之权。再者,陛下曾赐霍家丹书铁券,允其重罪不死,你怎可乱动私刑?”
李宣大笑:“是吗?陛下赐霍家丹书铁券,是说过保霍家所有人犯死罪可不罚,还是独给霍纲一人?若只给霍纲一人,此子何以免罪?而中毒失去理智就可免罪,那是不是人人都可效仿?”
赵无殇道:“本宗令并未说过霍东明可以免罪,只是在据理明言,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屁话!”
李宣先是怒骂了一声,而后略微停顿后,接道:“大宗令的话,本王算是听出来意思了。按你这么说,人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杀人行凶可减罪或者免罪。那么,若是苦主也情绪失控杀人,你不会区别对待吧?”
说着,他回身给了马为先一个微妙的眼神。
马为先颇具精明,转眼就听懂了李宣这话的隐晦。
当即来到周小妹身边,将手中的刀塞到他手中,暗示道:“周家小妹,你刚刚痛失亲人,情绪肯定不稳。按照大宗令的逻辑,你现在杀人可不负责!”
周小妹年纪虽不大,但听了此话,亦能理解。
霍东明意乱杀人可减罪、免罪,我为何不行?
少帅这是在暗示...我也可以发狂替父报仇!
想着,她胸中怒火乍起,悲愤怒喊:“霍东明畜生,你还我父兄命来。”
说话的同时,人已持刀冲向晕倒的霍东明。
随后,狠狠用力用刀刺进他的心口,几乎用尽了全力。
霍东明猛然睁眼,想要反抗,但手脚被虎威军死死压住,无法动弹分毫。
就这么眼睁睁地被周小妹刺入心脏,直至气绝身亡。
“住手!”
赵紫薇也听出李宣这话的深层意思,但想要出声阻止时,为时已晚。
望着歪倒在地上的霍东明,既惊又怒道:“李宣,你敢...可知此子若死,霍家定会将你视为死敌,非但这周家小妹要死,你亦难逃针对,你傻了吗?”
李宣冷哼不语,似乎并不在意霍家有可能到来的报复,却是若有深意的盯着赵无殇看。
在这瞬间,他觉得似乎有些难以看透这个深邃而沉稳的老头儿。
赵无殇刚才的话,听似是在借口保下霍东明,但往深层面一想,又似乎是在给他指一条可名正言顺杀死对方的方法。
他指出“意乱”之下杀人可减罪、免罪,隐约间是在给李宣指出马上杀死霍东明的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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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东明中毒意乱可以杀人无罪,那周小妹报仇心切,难以自控,杀人岂非也无罪?
这小老头摆出这么个“歪理”,倒是微妙至极,既有相助之意,又隐有挑拨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