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清还想要说些什么,屏风后传来太安帝嘶哑低沉的声音:“浊清,更衣。”
“是。”浊清朝着屏风后走去。
浊清在屏风后站定,缓缓掀起精致的帷幔,看到盘腿坐在床榻上的太安帝面无表情,眼神清明的很。
他小心翼翼伸手,将太安帝扶下床。
太安帝拿着手帕捂嘴咳嗽两声,被浊清扶到软榻上坐下,老态的身体似乎是支撑不住他深夜还未睡,眼底一片漆黑的墨色。
寝殿里早已被宫人点了烛火,照的亮如白昼般。
宫人们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浊清躬身站在太安帝身旁伺候着。
寝宫外,四大监守在门外伺机而动,禁军站满了整个广场,皆上弦拉弓严阵以待,禁军统领脸上冷汗不断落在他执剑的手上。
谁能想到,在一个再也寻常不过的夜晚,天下第一的李长生竟然会夜闯宫门,还闯进了皇帝的寝宫?!
或许也不是寻常的夜晚。
禁军统领忽然想到傍晚时,圣上似乎有意想要为琅琊王赐婚,赐婚对象为李长生最小的女弟子。
想到这里,他看向太安帝寝宫大门的脸色更加难看。
寝宫内。
太安帝看向在一旁喝茶的李长生,面色温和:“李先生深夜见孤是有何事?”
“你儿子的婚事我管不了,可我弟子的婚事,你管不了。”李长生直接开门见山。
太安帝眸光一沉:“孤是整个北离的皇帝,在整个北离的境内,孤的旨意便是天命,无人可抗。”
“可这件事你还真的是管不了。”李长生似乎被太安帝的话给逗乐了。
他甩了甩衣袍撑着头,打量着太安帝,悠哉悠哉的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最终,他说:“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年龄大了别总是乱点鸳鸯谱,小心背地里头挨骂。”
李长生在协助好友创建北离时,太安帝的爷爷都还未出生,更何况是面前的这位皇帝。
他守着北离的太平,可不是为了让太安帝欺负他徒弟的。
“罢了。”太安帝叹息:“少年人有少年人的恣意,我这个老家伙就不插手了。”
这是拐着弯的骂李长生和他一样,也是一个老家伙,总有会死的那一天。
李长生站起身,无拘无束,恣意自在,朝太安帝说道:“既如此,再下一道旨意,让我弟子中唯一女娃娃的婚事,在今后能够不被任何皇权所束。”
太安帝面色一凝,还是挥了挥手,同意了。
李长生推门而出。
他长了一个身,望着站在寝宫两侧面色发冷的四大监,又看向台阶底下严阵以待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