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朵黑云缓缓飘来。
盛北的天空愈来愈灰,宾利车里也跟着渐暗。
温沁祎双腿落着两只冷白修净的手。
在周廷衍克制疼痛的煎熬里,他的冰冷与他带来的疼痛,一齐渗进温沁祎的腿上骨肉。
后来,握痛在难捱的一分一秒里渐弱。
周廷衍的手越来越松,温沁祎眼眶中忍出一圈水红。
座椅上的人,如病去抽丝,痛消散后,只剩混沌的无尽疲倦。
周廷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在他陷进剧痛,迷蒙飘忽的时间里,温沁祎双腿早就被他抓得又痛又麻。
她动了动腿,揉一揉,弯身摸周廷衍的脸,已经回了些温度。
看他安静睡熟,温沁祎才长长出了口气。
吓死她了,心疼死她了。
顺着暗黑色单向防窥窗看出去,陈韵聆由周廷琛扶着,踉踉跄跄走出寄思阁。
满脸哭得红肿,头发凌乱。
陈家是横行霸世惯了。
陈晖,陈韵聆,陈迦雯,无一好人。
而周廷衍,时常就要和这些妖魔鬼怪缠斗。
面对这些人,周廷衍是个有仇不隔夜,当场就报的冷面心凉之人。
先前,陈家想联姻,陈晖又必须用周廷衍的港口货轮运输出境,当晚陈晖的货全部倾海,一箱不剩。
那是一批隐藏的问题货,给陈晖引去不少麻烦。
陈迦雯找人伤温沁祎,周廷衍直接堵人于酒吧,用消音枪伤了陈迦雯侧腰。
为温沁祎加倍讨还回来。
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周廷衍拎着继母陈韵聆下跪认错,丢尽脸面。
……
件件种种,周廷衍都当即返还。
可是出于他的童年阴影,导致身体的痛苦反应。
周廷衍在涉及黄绾意的还击中,也是在无形中伤害着自己。
温沁祎回头看看熟睡的人,眉心些微蹙起,面色是病后的淡白。
明明周廷衍是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