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则行的黑色身影修长挺立,一步步从更衣区走向茶水区。
通亮的尽头处,周廷衍正坐在牌桌座椅中。
他身着镍灰色衬衫,西裤还要再深几个度,领带被他拆了,随便搭在椅子靠背上。
周廷衍左手捻一把纸牌,腕上戴一块高奢定制名表。
表盘偶尔对上灯光,折射出一方刺眼的银白。
右腕缠三道洁白蛇骨,正邪难分。
温则行远步凝视周廷衍。
侄女爱的这个男人,眼中满是不可探测的运筹帷幄。
他不仅出牌谨慎,还在记牌桌上放出的每张牌,同时在揣摩沈从珘和商仲安的谋略。
下一圈牌,周廷衍还没放牌,嘴角便扬起轻微弧度。
果然,纸牌一放,他面前的筹码变得更高。
沈从珘和商仲安也不是不会玩,只是他俩各有所思,心绪飘飞。
而且,周廷衍确实更精于算计。
温则行走的每一步都踩着火。
就是这个男人,把侄女胸口弄得乱七八糟。
同计谋深远的周廷衍相比,温沁祎就是个乖傻小白兔。
小叔本身就是做酒店的,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到的太多。
男女,男男,女女。
玩大了,玩脱了的,半夜或凌晨叫救护车的,数不胜数。
客房工作人员也总是打扫出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
绳子,羽毛,皮鞭,眼罩,蜡烛……
温则行每向前走一步,心里的怒火就窜起更高。
拳头越攥越紧。
他不允许温沁祎接触这些。
温沁祎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温则行坚决不允许她跟着周廷衍玩火。
牌桌上,周廷衍还未掀眸,就感觉一股寒气逼来。
眼角余光中,温则行近了。
周廷衍靠进椅背中,掀起英俊眼眸,泰然自若地看温则行,等他开口说什么。
温则行一身冷肃之气,沈从珘和商仲安也自然察觉他带着气来的。
他俩不约而同放下手里纸牌,静观其变。
温则行脾气不好,周廷衍也不好惹。
一旦他俩有什么冲突,作为兄弟,不仅要拉架,多数还要暗中拉个偏架。
温则行走到牌桌前站定,抬起手不轻不重敲在周廷衍面前。
“当”得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