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就这样醒过来的话,卿婳非常肯定她会有‘麻烦’。
现在她都没功夫去想为什么怜会是那只狐狸。他不是妖吗?他体内的妖力和那些魔力呢?
她捡回来狐狸的时候可是确认了再三,狐狸就是普通狐狸,没有妖骨,也没有魔气,气息就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只野兽。
她似乎犹豫沉思了太久,地上的怜因为难受,稍稍翻了身子,发出了些动静来。
他漂亮的脸在昏睡中显得有些昏沉不安,眉头紧蹙,红唇也抿成了一条线,微微向下撇着。
看上去,他在昏迷中正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
偶尔他的呼吸会变重、变得急促,眼皮紧闭着,但睫羽却在颤抖,似乎在用力的想要睁开眼,但却发现无能为力。
卿婳见着他搭在地毯上的手指,某个时刻动了动。
他似乎要醒过来了。
卿婳下意识后退,从自己房间里退了出去。
她不想和他碰面,尤其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说她逃避也好,她现在就想装傻,装作没看见。
然后等她找个机会,把这烫手‘狐狸’扔出去。
反正他的伤也好了。
至于他身上的那些奇怪之处,不关她的事。
她暂时没有精力去探究追踪为什么他一个半妖半魔,可以修佛法。
卿婳站在院子里,吹着这初春夜里薄凉的冷风,脑子慢慢清醒过来。
她听了一会儿房间里的动静,直至听见里面传出来熟悉的、狐狸的哼唧声之后,她无声叹息一口气。
果然...是他啊。
真的上辈子欠了这狐狸什么吗?怎么横竖都是他。
卿婳不得不开始怀疑,她回佛山时,被指引着去救狐狸,是意外还是人为?
但怜他是怎么算到的?
卿婳觉得她卡在某个点上,这个点后面是被保护起来的‘真相’,只要她突破这个口子,什么都能解释清楚了。
是什么呢?她深呼吸了几次,但没想出来自己漏掉了什么。
夜风越来越冷了,她披着薄绒大氅,那冷风依旧能钻进去,触及皮肤时,冷的激灵。
又等了一会儿,卿婳才终于推开了门,装作无事发生、刚刚回来的样子,和平时一般懒洋洋趴在它专属软榻上的狐狸打了个招呼。
但即便是卿婳想装作自然、无事发生,一见到那漂亮的白毛狐狸时,眼前自动浮现出了怜那漂亮的狐狸眼和迤逦的脸庞,说话的语调控制不住的有些微妙。
“我...我回来了,小狐...”
而狐狸回应着她的招呼,“嘤嘤”叫声,声音软腻。
狐狸又像以往那般,自然的翻滚露出了肚皮,露出最为柔软的地方,等她去抚摸。
她之前默认这狐狸是她的所属物,是单纯的一只漂亮小野兽,相处之间自然亲昵,时不时手就要去摸一摸狐狸的皮毛,指腹被蓬松顺滑的毛毛覆盖。
现在清楚这狐狸身份之后,卿婳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举动时,后悔又尴尬。
像是她在‘轻薄’他似的。
她现在是一点亲昵动作都不敢有了。
她装作没看见,掩饰的轻咳了一声,快速解释着:“我有些累了,我要休息了。”
她快步走到了自己床前,想解开外披换上寝衣时,太阳穴又跳起来。
卿婳想起自己之前换衣服从不避讳她的狐狸,觉得狐狸什么都不懂,无需介意。
可现在她眼睁睁看见她的狐狸变成了怜这只狐狸精怪...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事情不能拖了,她明天就把这狐狸解决掉!
卿婳又深呼吸了两次,才勉强恢复自然。
这一晚,她只脱了外披,合着外衣睡的觉。
晚上她也没能睡着,一闭眼就是刚刚见到的那副场面,漂亮的狐狸妖怪昏倒在她房间地毯上,脆弱不安的样子。
而越想,她越觉得自己可怜,又被他糊弄了。他是不是觉得她是个好骗、好拿捏的傻子。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起来时,卿婳耷拉着眼皮,眼下青黑,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心里面不自觉也染上了几分躁郁来。
尤其是看见蹭过来和她打招呼、漂亮的不能再好看的白毛狐狸时,卿婳真想一巴掌把它从腿边推开。
想是这么想的,但她的手心触到狐狸的毛发时,力气还是软了下来,轻轻梳着它睡觉时蹭乱的毛毛。
卿婳心里面默默叹了好几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好窝囊。